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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钺一家子团聚的时候,耿圆和叔叔,春花也在军营内的小屋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最高兴的还是春花,她好不容易得了两天的休息,明天还可以逛逛庙会。 而小圆子把最后一道菜摆到桌上的时候,叔叔却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递到了他手中。 “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让你留好了,另外半块他亲自保存,将来便是个信物。”耿祥说的是张洛行,圆子的亲生父亲。 小圆子立刻就明白了,赶忙用手帕将玉佩收好,低声问:“他们已经离开了吧?”他希望父亲和堂哥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 “前天就走了,你放心,他们没事儿,只说让我照顾好你!”耿祥敬张洛行是位绿林好汉,重情重义,此人对圆子还很放心不下,问了很多关于辅国公的事,他知无不言,但对方似乎不同意圆子和载钺在一起,这也难怪,哪个反贼愿意把闺女嫁给朝廷鹰犬? “嗯,也没赶得上送他们一程,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了!”耿圆很后悔,当天他真应该开口叫父亲,但到最后离开他都没有喊出来,就像父亲说的一样,或许他们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肯定会有机会再见的,别想这个了,咱们三个吃饭吧,春花,给叔满上!”他望着已经慢慢的变成大姑娘的春花,心里充满了期待,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寻个好主儿,有个安稳的生活,不用再给人家卖苦力赚钱了。他会努力帮忙物色的,等过两年就让这孩子出嫁! “我给您和二哥都满上!”春花穿了一套新衣服,粉色的丝绸小袄,来的时候还披了个洁白的斗篷,看起来还真像哪家的小姐呢。她起身给二哥和叔叔倒酒,有礼貌,又懂规矩,在镇国公府里看来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二哥干了这杯!”虽然舌头还没好利索,但小圆子还是把酒一饮而尽了。 耿祥也喝完了酒,拿起筷子来尝侄子做的菜,这孩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将来开个馆子都没问题。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耿祥就对侄子,侄女说:“我打算在京城买个院子,今后咱们在这儿也算有个家了。”原本他只想买一个四间房的小院子,可这几天他的想法改变了,打算再找个大点儿的,临街,将来方便做买卖。 “您不是说过了年,天气暖和了就出宫了么?”小圆子问,他不清楚叔叔未来的打算。 “再做两年吧,我其实原本是想把你过继过来给我当儿子的,可现在已经没这么必要了,往后你就跟着我在京城过日子吧,没必要再回涞水了。”他望着圆子语重心长的说,即便将来这孩子和辅国公分开,也能有个家,这是他欠的债,理应当还上,给圆子一个任何时候都能遮风避雨的家。 “谢谢您……!”小圆子的喉咙哽咽了,他知道叔叔此番话的意思,涞水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乡了,往后他定会好好的孝顺叔叔的。 到是春花看不明白,还愣愣的问:“您要在哪里买房子?” “还没有决定,先多看几处再说。”他打算最近就找人寻合适的房子,等看得差不多就订下来,修缮,粉刷之后再住进去恐怕就得四五月份了。 春花很高兴,连忙道:“往后在京城,我们也能有个家了!”在府里做事的包衣都住在京城,一过年很多人都回家了,唯她孤孤单单的,虽然涞水距离京城不远,可打个来回也得两天呢。 但是耿圆心里还是纠结的,他反倒是觉得这间小屋才是自己的家,因为这个家里有他最爱的男人载钺! ☆、苦命女子 这个春节对白渲还说是很寂寥且悲伤的,原本他这种身份的人,见惯了各种男男女女,应该早就将□□之事看开了,可他这次却掉了进去,而且还陷得很深。其实,他若想娶个容貌端庄,贤惠纯良的女子也并非难事,只要他离开京城,去其他地方就没人知道自己那些“污浊”的过往,他相信,靠他的口才和聪颖学做生意并不难,他完全可以有另一种人生的! 只是他泡在这个泥潭中太久了,懒惰了,若是没有外力的刺激恐怕没有足够的动力离开,他需要一根救命稻草,而耿圆便是那根稻草,当他接力拉拽的时候,人家偏偏撒手了,不,这不是他的稻草,而是辅国公载钺的,尽管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却都需要耿圆。 小圆子留下的信很简单,言外之意就是不会将那晚的事对任何人讲,还希望他保重身体,祝愿他能遇到知心的女子早日婚娶。 难道对方就不恨自己吗?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了! 站在窗前的白渲,手里握着酒壶,望着夜色中的月亮,忽然有些思念故乡了,他打算四年后就离开京城,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第二天早上,碧月忽然敲开了他的房门,火急火燎的问:“老板,您今日可有事?” 白渲揉着眼睛问:“到没什么事儿,怎么了?” “我应了人家堂会,但那个小生突然抱恙,来不了了,我就说您若是没事儿,就帮我顶一天,这可真是的!”碧月也是伶人,除了在堂子里陪客人打茶围外,也会在戏园子里唱戏,或是跑堂会,反正都是赚钱么,来者不拒。 “你们唱哪一出?”他最近心情烦闷,也想到外走走,唱戏能让他平静下来,到可以帮这个忙的。 “牡丹亭,您定然会的。”碧月笑了,他也见过白老板唱过两次戏,和他们这些“像姑”不同,白老板身上没有一丝阴柔之气,反而像个读书人,但这种特殊的气质更吸引人,所以此人也曾红极一时,有几个捧着的恩客,这几位还都非富既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