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媚行深宫在线阅读 - 第27页

第27页

    小姐不必等皇上。她轻声说:皇上今夜已在荣贵人处安歇。

    嗯。我鼻中低低应声,伸手拔下头上一枚白色珍珠发钗,轻轻掷于妆台。站在一旁的菱见状说道:听永泰宫小莺说,荣贵人今日去太后娘娘处,当着太后与皇上面,求皇上对其父斩立决。

    荣贵人怎样讲?我微微笑着问。菱道:荣贵人说她特意去向太后娘娘与皇上请罪。说她自己已想清楚,纵然父女亲qíng血浓于水,毕竟以国法为重。皇上圣明之君,必不会因她是后宫嫔妃,一直随君伴驾而特殊。且其父并非司职吏部,竟学别人买官卖官,理当罪加一等。其父官职虽不大,但希望严处其父,杜绝后来者。又说父母之恩无以为报,当着太后娘娘与皇上之面剪下自己一缕青丝,只待其父身死,以此陪葬。

    虽不尽然,但大意如此。

    朝中买官卖官,不少重臣均有份参与。又何故独独处斩荣父?治国之道,除小jian前须惩大恶才是正理。要杀jī吓猴,也得捉只大点的jī来杀。荣父本是小jian小猴,自起不到杀一儆百的功效。萼儿一番言语旨在先以qíng打动文泽与德仁太后,让他们念其一直在宫中小心服侍而心生怜悯;再暗示其父并非司职吏部既然如此,他父亲如何能够买卖官爵,岂不奈人寻味?

    文泽是何等jīng明细心之人,又怎么会不到这层?

    后来如何?我再问。菱道:后来皇上觉得她深明大义,很是感动。太后娘娘也觉得她有孝心,忠孝两全。太后劝皇上,念在夫妻之qíng对荣大人网开一面。至于朝中买官卖官现象严重,须狠抓吏治方可。不是处斩一个小小知府可以杜绝最后,荣大人xing命得以保全,皇上也顺势去了荣贵人处。

    小姐,菱望着我说:奴婢怎么也想不通,荣贵人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

    想不通便不要想。我说,顺势望着她笑道:cao心多了倒累得慌。菱皱眉道:小姐!皇上对您圣意正浓。您怎么又舍得将皇上推给别人?

    她不是别人。我说:她是我jiāo好的姐妹,我最失意时也曾得她安慰。菱笑叹道:人们常说惺惺相惜也难怪小姐与同荣二位主子jiāo好,小姐xingqíng中本有荣主子七分柔及同主子三分刚的。

    我闻言笑道:我自己倒没觉得,偏你看得这样清楚。又见左右无人问她说:良妃放在咱们这儿的人找到没有?菱小声道:奴婢留意多时。今早您走后,香蕙她

    我一惊,不可置信地问:怎么会是她?菱俯过身前向我小声耳语,又出去拿出一物给我看。我见状大惊,与菱杨长安商量布署一番,这才安歇不提。

    第四十章 卖官(下)

    第二日有消息传来,文泽晋封荣萼儿昭仪。正命菱准备贺礼,萼儿已亲过来听雨轩谢我。

    多谢妹妹。她颤声道:日后妹妹若有事用得着我,姐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含笑点头。想宫有此姐妹,一时心中大慰。

    傍晚时分,杨长安悄悄进来。

    小姐,他向我悄声道:良主子今日又去了邀月楼。奴才奉小姐之命,卖通锦绣宫里的小林子。他对奴才说,良主子每逢当月初一,都会悄悄带上素金与太监何大劝出去一趟。奴才因想着今日恰是初一,于是提前躲在邀月楼里的一层大厅的横梁之上。等至下午,那主子果然独身进来。奴才见她先对着墙上几个黑布上的大白字叩了四个头奴才识字不多头一字倒不认得,只知道是什么行深宫四个字。那主子叩完头后,又从布后面的墙壁之中找出一个小木盒,再从盒中拿出一张纸。奴才因离得远,也不知那纸上究竟写的是什么。总之良主子看后十分欢喜,又对着那面墙拜了几拜,这才将纸仔细揣进怀里走开。

    知道了。我说。我轻声道:记得此事万不可对人说起。

    是。杨长安应声退下。

    第二日无事,去琴贵妃天籁宫学琴。

    这样过了七八日,她虽仍对我不冷不热,甚至时常冷嘲热讽,却仅限于言语厉害,并不见真正害我。她教习曲目十分用心。有时自己咳嗽得厉害,见我去时,她会让得她琴技真传的宫婢可人指点一二。

    琴贵妃似乎对文泽给我的封号慧字颇有不满。有时问我宫中之事,若答不上来,或者答案不如她意,便会冷笑。

    这日刚弹罢一曲。琴贵妃突然又问道:前几日本宫不经慧贵人同意,自行拿燕语回来,想必你为此事,心中一直记恨本宫。只慧贵人是否知道本宫为何有此一举?

    见她又考问我,我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表面上却微笑着说:妹妹不知,还请娘娘教诲。

    果然那琴贵妃冷笑道:好一个慧贵人。本宫问你,当日若不是本宫拿走你的琴,皇上如果让贵人弹与他听,你又做何解释?

    我自知她一向如此,也不在意,因笑道:妹妹从未对皇上说过我会弹琴。若皇上问,只照实回答便是。

    贵人倒是个老实人。琴贵妃又是冷笑,问道:本宫再问你,你不会也罢了,只是家宴上维护你的人却又如何?皇上岂不觉得你们相互帮衬着骗他么?

    我回想家宴当时qíng景,不免有冷汗流下。及至想起那日琴贵妃也曾想帮我,知她最自信自己头脑,于是向她笑道:娘娘果然高人,那日只看妹妹qíng景,便知妹妹不会抚琴弹曲多谢娘娘关心。

    琴贵妃看我一眼,还是轻轻冷笑。

    你究终还没明白。她说。

    她坐去燕语前自顾自弹一曲。曲罢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本宫帮你么?本宫是不想让你们作鹬蚌之争。

    说完,再不理我。

    鹬蚌之争?那么,谁是渔人?她自不会说。而我这里,因此得她多次相助,心存感激。又念她为人所害,才变得如此。之后与对与她相处的十来日,虽仍无多话,却不再对其猜忌隔阂。

    第四十一章 巫蛊(上)

    接下来数十日文泽来听雨轩颇多,其次数隐隐然竟有超越良妃之式。那段时日,便有嫔妃看见我时脸上十分挂之不住。

    便有人当我是箭垛,时不时she来三两支暗箭。

    而其中最狠最毒的,要数她们为我设下的巫蛊与风筝两盘棋局。

    那日一早,我从凤至宫请完安出来。突从青石狮子背后闪出一蓝衣小太监。他迎面对我请安,自称是锦绣宫奴才小李子。慧贵人,他低声道:奴才有良妃对皇上不忠的证据,想向慧主子讨个人qíng。我闻言微怔,并不理他。那小李子又抢先几步拦至我面前,说:奴才此说,慧主子定然不信,只奴才拿出证据来,主子一看便知。他一面说,一面向怀中摸出一土huáng色牛皮纸的信封,递至我面前说道:这是良妃命奴才jiāo给那人的信,主子敬请一看。

    我不接信,冷冷地看着小李子。

    小李子看左右无人,突然猛跪于我脚下嘶声道:奴才与芷儿原是远房表亲,奴才先入的宫。芷儿来后,原指着相互间有个照应,只不想只不想她不过开口过慧主子与小萝姑娘一事向良妃求qíng,却被良妃狠心杖毙

    他就那么怔怔跪着,眼圈通红如血,又道:奴才因素闻慧主子待下人宽厚大方,因想讨一点赏接济芷儿家。昨日家乡来人说家乡发大水,芷儿家房子被水冲走,瞎眼奶奶身患重病就快死了

    不要再说。我嘶声制止他,随后褪下手上一只玄玉镯子,俯身递去说道:这只镯子价值不菲,拿去芷儿家中,也算我对她尽一份心。良妃的东西你倒也不必与我去罢。

    小李子连连叩首,伸双手过头顶接镯子而去。

    当日晚间。文泽与我用过晚膳,正坐在红木桌前准备吃新蒸的金银花雪梨茶时,突听门外有人通传:启禀皇上,良妃娘娘与安嫔娘娘求见。

    文泽还未准,安嫔已衣冠不整地快步冲入。她冲扑在文泽脚下,大声哭道:皇上皇上,有人要害臣妾腹中皇子。您要为臣妾母子做主啊。

    她将头点在他双膝之上,浑身抽搐不已。随着身体摆动,她头上流苏耳上耳坠与胸前珠链腕上手镯集中jiāo错碰撞,胡乱脆响。文泽膝前huáng色龙袍立时浸湿一小片,中有显而易见的脂粉口红污渍。

    爱妃起来慢慢说。文泽一面扶她起来,一面问道:小皇子出了什么事qíng么?见安嫔哭着摇头,他方才松口气,皱眉道:谁想害小皇子?活得不耐烦了么?

    我见状在一旁柔声劝道:姐姐别急,现有皇上在这儿呢。不如姐姐先吃杯茶,再说不迟。

    我哪敢吃妹妹的茶?安嫔闻言冷笑道:吃了你的茶,只怕我母子有今天没明日!说完她再次对着文泽哭道:就是慧贵人想害我们母子!皇上,臣妾死不足惜,可臣妾腹中怀的,是您的孩儿啊。没想到她这样狠心

    文泽看我一眼,皱眉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爱妃说清楚。安嫔哭道:有人证明慧贵人在听雨轩行巫蛊之术。请皇上派人将这屋子一搜便知。

    文泽再次望向我,他眼中竟带有七分疑惑。我见状忙跪于地上说道:皇上,臣妾自幼饱读诗书史记,怎么会做出如此犯忌之事?还望皇上明察。

    良妃忙道:皇上,让人搜搜也好。若没有什么,正可还慧妹妹一个清白。

    文泽闻言点头。

    不多时,有宫人在我g下搜出一个扎满钢针的红衣女式布偶,呈于文泽面前。

    找到了!安嫔大声哭叫道:这要不是找到了么?!皇上,这就是慧贵人害臣妾母子的证明。

    文泽手拿布偶,时而看我一眼,脸上yīn晴难定。

    长评:读《媚行深宫》痛,也享受。

    读《媚行深宫》痛,也享受

    作者:专业评手浅画山

    很喜欢看小说,看小说也绝对相当多。

    但看小说看到伤元气(痛心疾首到不想看第二遍),印象中只有三次。

    第一次,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从轻松幽默到催人泪下的惨烈结局;

    第二次,沧月《七夜雪》怀着渺茫的希望等待奇迹发生,却最终没有;

    第三次,许童童的《媚行深宫》读读停停,总是不忍一次读完

    给《媚行深宫》写评,心中压力是很大的。在一个群里认识的作者,感觉亲近的名字,看到她的照片,觉得是个姐姐般亲切的人。读文才知道她的心智竟至如此!令人惊叹和钦佩。

    这是很jīng致的文。倒不是有多华丽,而是jīng炼、细致。需要人静心细看的。

    不同于现在小女生的后宫文,要么词语堆砌、要么对话泛滥,一写到qíng,就任xing地不合常理,有时甚至是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