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令爱嫁给我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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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冥冥中感觉这并不是在特地欺骗他,因为这个世界的时间的流速已经不一样了,怎么可能上午在久生家还是初春,到了下午这里就变成萧瑟的冬季了呢。 他的爱世,到底在哪里? 直到在冬冷阴雨中看到那座写上了她名字的墓碑,他才终于像魂魄被人抽离了那样。 原来这就是他的爱世,他终于见到了,但他再也见不到了。 他颤抖地抚摸着墓碑,再也无法维持他那虚伪的镇定,他泪流不止,最后在雨声里演变成了放声痛哭。 自那天她温柔恬静地笑着转身离开上了回森安的那趟列车后,她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个世界甚至都不愿意留下一点关于她的美好,就让她无言地深埋在了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所以一道非常遗憾的声音才在他心中响起: 因为,这就是真正的,他和她之间最初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淳树·温柔的丈夫23 ◎感受到他此时像她脑海里那种男妖在汲取她的气息那样。◎ 真正的, 他和她之间最初的模样;真正的,他和她之间原本应有的模样。 她如他所想得恶劣又狭隘的长大,被家族纵容得毫无底线, 最终酿成恶果,就这么结束了自己遭人厌弃的一生。 而他呢?原本的他又是什么模样的呢? 他没看到也能猜到, 大概还是被高高捧着, 与她有着众人口中的所谓的“云泥之别”吧。 结果什么“云泥之别”,他和她之间的最初竟然还是那么的不堪。 而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仿佛还像是在告诉他, 你看,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呢, 哪怕她这般悲惨地去世之后,大家谈论起她,唏嘘之余也只觉得这才是她应有的结果,没有人会同情她,也没有人会惋惜她。 这不是他在最初的时候, 也认为她最终会得到的结果么,只是将已经发生过的最初再次给他呈现出来而已。 爱世的的确确成长成为过这般模样的,复现出来的都是真实的。 所以, 就是这样的她, 他还会放不下么? 可他也回想起了爱世年幼小穿着白纱裙偷看他的模样, 年少时穿着蔷薇色的洋裙在蔷薇丛中不管不顾高喊着要当他新娘的模样,长大后成为教师有礼朝他点头然后毫不留恋离开的模样,在甘泽时宛如朝霞般被他称作茜子的模样, 还有最后登上列车时恬静又缥缈的模样。 她笑着的, 哭着的, 嫉妒的, 得意的,努力的,忧郁的,戏谑的,厌恶着他的,还有爱着他的模样。 这些,也同样是真实的。 而这一切,全都化作了这座最初的坟墓,最终也只会是这座坟墓。 猛地,九条抬起头狠厉地看着墓碑。 不,他绝对不能接受。 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的一次又一次轮回,他绝对不会接受这个结果! 这一定又是一场想要摧毁他心智的梦,所以只要梦醒了,他就还可以重来。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告诉爱世,如果再让他重来一次,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安全感。 他记得她那时在上列车前对他说的话,她说她会爱上能让她感觉到非常非常爱她的男人。 如何才是非常爱她的男人呢?是直接告诉她,他非常地爱她,不愿再离开她么? 他绝对不能接受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没有人怀念她的坟墓里,这不该是她的结果。 那道声音再次在他的心底里响起:确实,这不是爱世唯一的结果,但这是爱世曾有过的结果。 若爱世这样的结果他不愿面对,那爱世还有别的结果——这对于他来说不是最清楚么? 在他曾经多次的轮回中,爱世接受了除他以外的各种各样男人的爱,即便是各方面都比他差很多的男人,她也过得很幸福。 但,他不是不愿意也不甘心么?他不断重来的执念不就来源于此处么? 可爱世就是觉得那些男人对她是真心的,坚信他们会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那他又何尝不是呢?他对她也是真心的啊。 但爱世就是会和他曾经的他一样,固执地因为曾经他对她的一些偏见,或许还有他一时的摇摆便再也不愿意接受他,她一直不愿意相信他,一直在抵触他,把他当作一个卑劣的坏人,一个会伤害到她的人。 其实,那一晚她就是在试探他吧。 试探他,如果她是一个如此糟糕的面目,他还愿不愿意接受她? 而他却因为她一时反常的反应,没有当即就做出那个最正确的选择,这直接导致了他们后来一系列的悲剧,她坚信他喜欢的只是茜子,那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她,反而在面对最真实的她时,他却表示这个最真实的她其实可以摈弃不用存在的,所以导致了他这个人的不可信不可靠在她心中永远定了性。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离开,要丢弃他们的孩子,还称这是她的病灶她要去除掉。 他们之间只有病灶的这些话是刺伤了他的,可这又的确是他的错,他内心就是有这种侥幸的想法,认为爱世没必要将她的那一面表现出来,明明她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可他忽略了她本就不安的感受。 是啊,人是多面的,怎么能只接受美好的一面而回避她也许存在缺陷的一面呢?为什么不能勇敢地和她共同去面对那一面呢,尤其那一面被爱世视作是她的真实。 他那样无异于无法接受她的真实,所以对她而言,他就是虚伪的。 所以后来他想补救,想挽回,如果这样做能让她的内心感到舒服一些,那么他就都依照她的想法来做。 可她却不再原谅他了,她最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彻底远离他,她要与他毫无联系,与他毫无关系,他的一切她都不留恋,他们曾经的一切她全都抛弃。 为什么,那时的他为什么不直接一点? 他该干脆地告诉她,他其实是一个强势且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并且还要外在名声都优良的情况下得到一切,这样什么脏水都泼不到他身上,依然是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辉月”。 告诉她,他的一切,他那所谓华族绅士自持优雅的样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的他内心也有强烈的欲望,也有他迫切想要的东西,他甚至还沉迷追逐权色名利。 那这样的他,她会喜欢吗? 大概是不会喜欢的吧,甚至还可能会觉得恶心。 而他一切和善的伪装,总是被她以嘲讽的态度对待。 但早知她所认定的真实,他就该告诉她他不虚伪的样子是什么样的,他偏执扭曲的样子又是怎么样的。 让她明白他想要的一切,他真正想要的都是会紧攥在手里的,他根本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逃离他的机会。 因为,他与她是完全相反的,她选择暴露糟糕的一切来考验他,而他选择的却是隐藏糟糕的一切去接近她。 所以,这才是他们的结果。 雨中,淳树在爱世墓碑的一旁靠坐着,他靠着爱世,感受到的是透彻的冷,不知已经长眠的她会不会觉得冷。 脑海中回想着曾经鲜妍热烈的她,他逐渐闭上了眼睛。 …… 像是有什么忽然触动了他一下,让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甘泽市政处的宿舍里。 他几乎是立即就明白,这是——他救下爱世后的某个夜里,那个他和爱世在甘泽一开始的时候。 那么,这一次,他要怎么做呢? 他立即起身就往府邸奔去,也不顾此时正是深夜。 他曾信誓旦旦地想着,如果能再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将不再打扰爱世,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回到最初,然后默默守护她,但当他真正的回到这里的时候,他却不这么想了。 这次他要把他的爱世紧紧的攥在手中,不再给她任何离开他的机会,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他这次不打算隐瞒她,他就□□地告诉她,他希望得到她,他希望她能待在他的身边,与他共度这一生。哪怕会被她抱怨,被她责骂,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她待能在他的身边就可以,宁可她活生生地朝气地怀揣着怒火看他一辈子。 他不会再与她保持所谓虚伪又有礼的拉锯,不会想着要由她来主动接近才比较自然之类的做法,他就是要告诉她,他就是这般的贪婪又强势,这就是他撕去虚伪外衣的真正面目。 就让以后东京的那些人在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他,说他九条是如何丧心病狂地爱慕这位久生家的小姐,说他是如何趁她失意无助的时候,用尽一切下作的强制的诱导的手段都要得到她。 就让他们以后谈论的时候,说他九条是一个多么势利卑劣的人,说他在久生小姐不够成熟的时候,是如何利用周围的人去排挤她,甚至还迫使了她的父亲不得不将她送往乡下教养,而今在九条小姐成长为如此绮丽美好的女性时,又见色起意趁人之危,将她牢牢地锁在了自己的身边。 就让大家都知道他这贪婪丑陋又自私的面目吧,让这些话都往他身上堆,而他的爱世就是美好得像蝴蝶一样,是他像条毒蛇一样死死地缠住了她。 所以此刻,他需要马上看见她,他需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那梦中触碰她坟墓时的冰冷。 …… 静谧的夜晚,月光轻柔地自窗外飘进室内。 此时的爱世正一个人躺在舒适的被褥里休息。 那天她的那位夫君大人,告诉她,她叫茜子,之后他便一直在市政处忙碌他的工作,也没有回来看过她。 而她有很多的话很多的问题想问他,却又因为金婆婆告诉她要做一个懂事的女人,在她的夫君大人如此忙碌地处理政务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去打搅他,所以她才一直忍受到现在。 好在她每天的日子也不难过,自己一个人过着过着也就过来了,只是不知往后的日子她要怎么做才好,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这位虽有好感却无比陌生的丈夫。 正当她这样想着时,忽然房间里像有了动静一样,在她还没仔细确认是不是真的有动静时,房门便响起了拉开的声音,接着又关上。 这让她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是不是小偷啊,她一时犹豫要不要大声尖叫喊人过来。 室内昏暗,只有些许从窗外透出来的光。 爱世害怕,她想坐起来悄悄挪动自己,但还没有来得及有行动,一个暗黑人影便立即出现在了她的床褥前,她毫无反击之力,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个人。 当她反应过来想尖叫的时候,那人便迅速地捂住了她,接着把她紧紧地搂入怀中,轻声告诉她,是他回来了。 回来了?谁? 爱世试探性地僵硬地问了一句:“夫…夫君大人?” 接着,他便在她的颈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他回来了。 虽然他说是夫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属于比较陌生的。 他忽然亲密的举动让爱世无所适从,尤其还是在这种深夜之下,于是推开他不是不推开他也不是,只能,只能容忍他一直抱着她。 此时的他仿佛像她脑海中那种魅惑男妖在汲取她的气息那样,让她的脸都开始本能地胀红了,属于他的气息太过浓重,真的是让她坐立难安…… 许久以后,九条才放开她看向她。 他刚刚感受到了属于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一切,这让他有了跟着她一起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哪怕这又是一场轮回游戏,他也要把这如今的所有都变为真实。 爱世尝试着问他:“夫君大人怎么忽然回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九条将室内的一盏油灯点了起来,灯盏温暖的光让爱世看清了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