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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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头上留下了谢尽华的掌印,在黑暗中看起来跟血手印似的。 谢尽华放好箱子,调整了头灯,稳稳地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随后才掏出工具。 柯余声咽口唾沫,学着谢尽华戴了手套,拿小铲子出来,小心翼翼地除去坟墓表面的植物。 “应该不会埋得太仔细。下手轻些,有任何可疑的东西,包括衣物首饰,都摆在塑料布上,土壤也得收集。后期可能会用到筛子,尽量多带走一些。另外……附近的动植物都有可能成为鉴定的依据,一会儿挖出来也注意拍照,对上焦,手别抖。” “谢先生是专业的,我这破技术别耽误判断啊……”柯余声有点头大,他能拆机修电器,却还真不太擅长这种不算精密却要靠经验积累的动手任务。他嫌假发碍事,干脆摘掉,顶着他那头微卷的没来得及抓的头发,强笑着。 “问题不大。之前我跟珞姐在现场看过,只要保证不损伤到证物,记录现场原貌。” 谢尽华的沉稳与信任让柯余声安心不少。 泥泞的白骨终将重见天日。 零零散散的骨头的大概有四五十块,能看出来是什么的,形态还算完整的,大概是头骨,骨盆,四肢的骨头,还有些细小的牙齿之类。骨头按大小顺序排列着,一眼看过去,还挺专业。 柯余声帮着刨了半天,筛出来这大大小小的硬块,帮着照了不少张,至于收拾鉴定自然都交给谢尽华,这种沉迷工作的感觉,甚至还有点上瘾。 大概挖了有两个小时,柯余声往坑边上一坐:“不行,太累了,想喝口水……谢先生,有啥初步判断没?” 谢尽华摘了手套,把矿泉水递过去,指着塑料布上的骨头说:“大概率是女性。刚刚我看过大块的骨头,眉弓、眼窝、体积等特征与女性吻合,还有耻骨联合。光看小腿骨,除去风化侵蚀,比较细,通过长度反推,目测一米六左右,应该不会超过一米七,与本地女性平均身高有一定差距,偏高。年龄需要经过更精确的测算,根据骨骺愈合及磨损情况……是成年人,年纪不会太大。另外,头骨有不正常的凹陷与裂痕,暂时无法肯定是否遭受了外力攻击,或者是坠落导致。牙齿上或许存在医疗痕迹,目前还分不太清。腿骨、桡骨有钝器击打折断的伤痕,而且……还有模糊的齿痕,怀疑是被中大型动物,包括猎犬所咬伤。这些都需要送检。此外,还有遗物。” 柯余声咕嘟咕嘟地喝了小半瓶水,听谢尽华侃侃而谈,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谢先生身上。啊,如此智慧的男人真是惹人注目。 “有破碎的衣服,没有鞋。那些化纤布料与皮革碎屑,都可能成为尸源认定及死因的证据。看起来有些年头,款式……至少不是近些年的。没有首饰之类的东西。”谢尽华眯着眼睛,查看着照片,“白骨化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没发现代表性的动物。” “我提一条,这个植物。”柯余声抬抬下巴,“北方,咱们那附近长得多,这边水太多,它孤零零凑合长着几颗果,刚刚差点给我扎了。” 谢尽华浑身一震。 暗红色的果实只有指甲盖大小,饱满得几乎裂开,一根根尖锐的大刺隐藏在绿叶后面——这正是北方山里寻常见的野酸枣。他四下看看,视野之内,似乎并没有同样的植物。 “这棵植物的根部有些塑料碎屑。我怀疑,是以前小女生喜欢的塑料挂件,里面可能会封一些植物种子,或者四叶草之类的。”柯余声揉揉酸痛的肩膀,身子蜷缩起来,“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是别人带来的……东汉古墓里的种子都能再长出来,破壁而出的酸枣仁也能长出小枣树。” “可以再和资料照片核对一下。”谢尽华眼中亮闪闪的,毫不吝啬自己的喜悦与赞美,“带你来是对的。” “那当然……谢先生,我们抓紧收拾,我……嘶,有点冷,到时候真冻成哑巴就不好了。” 谢尽华闻言,绕过土坑,主动过去抱住可怜兮兮的柯余声,“很幸运遇到你。就快了,再坚持一下,回去我给你泡姜茶,就这两天,辛苦你。” 被熟悉的温暖包裹住后背,淡淡的荷尔蒙让人有点飘飘然。柯余声赖唧唧地哼哼两声,开口道:“知道啦,亲爱的,我们快点搞完,把这些都拿回去看,通通装箱,回头试试提取dna比对,还得解决那三个老混蛋。” “现在凌晨两点,咱们效率很高。不过回家的时候还是要提高警惕。下午带你转了一圈,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对你心生歹念,来咱们这埋伏闹事。”谢尽华和他咬耳朵。 收拾好家伙事,柯余声戴好假发来保暖,俩人踩着秋夜的蛩声,回到老宅子。 谢尽华关上手电,走到门前,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新锁头上的划痕。 他干过这事,对这种金属片和铁丝撬锁的方法熟悉得很。 柯余声暗骂:真有啊,这帮孙子居然敢觊觎他的美色! 谢尽华做个“嘘”的手势,把钥匙交给柯余声,从草堆里捡出块砖头放在墙根,活动活动脚踝,拧了拧手腕,助跑两步,一鼓作气,踩着砖块就翻上墙头,“咯”的一声,左脚已然稳稳踩在墙上,灵巧得像一只猎豹。 他刚跳下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咣当”“咕咚”的声音。 “余声,开门。”谢尽华不带喘的,这就制服了犯人,轻而易举。 我谢先生就是强大如斯!柯余声欢欢喜喜打开大门锁,扑进谢尽华怀里。 “别急着亲近,这人赶紧绑椅子上。等泡了姜茶,通知那边,我倒要问问看。”是哪一个胆子这么肥,居然真的敢来,还大摇大摆地躺床上喝酒睡觉! 柯余声赶紧翻腾出两条绳子,配合谢尽华的铐子,把那晕乎着还冒着酒气的瘦高男人捆上。 这边捆完,谢尽华已经烧了水,在茶杯里放了些姜茶粉,正冲着呢。“之前该带上保温壶,是我考虑不周。” “冻不死冻不死……阿嚏!有谢先生就暖洋洋的,我好喜欢……阿嚏!”柯余声挂着鼻涕,吸溜吸溜的,脸有点红,眉毛垂着,遮盖黑眼圈的妆已经掉了不少,估计是他困得揉眼睛揉得。 递过姜茶,谢尽华又翻出条羊绒毯给人裹紧,顺便靠了靠对方的额头。温度差不多,应该没发烧吧。 于是那迷迷糊糊的倒霉蛋眼睛刚睁开条缝,就被这幕恩恩爱爱亮瞎眼。 “唔……”后脑勺有点疼,男人忍不住呻/吟出声。 谢尽华听见这声音,脸立马拉下来。 都说审讯的时候,要有人□□白脸。谢尽华是跟谢忱学的,这白脸的凶起来,任谁都得抖三抖。 谢尽华忽地拽来把椅子,“咣”的一下杵他对面儿,给柯余声比个手势,让他录像,自己气势汹汹地坐下,叉着胳膊翘着腿,冲男人轻蔑地扬扬下巴。 “名字。” 那男人不肯说,也许是还有点迷糊,只恶狠狠地盯回去。 “不说是吧?”谢尽华摸摸兜,没掏出东西,随口骂了一句,指着他的鼻子冷笑,“谢乙都招供了,再嘴硬,没什么好果子吃。” 那男人微微挑眉,不说话,用力晃了晃身体,带得椅子吱扭吱扭响,却无法挣脱开。 谢尽华也不阻拦,只缓缓吐出个名字:“许义昌。” 他知道他猜着了。那男人瞳孔猛地一缩,明显是紧张,定然听过这个名字,知道这名字的主人。 “私闯民宅,破坏财物,危害安全,说!什么目的,怎么干的!嗯,还不说?丫挺能耐啊,瞅你咋地,等着啊,别动,我找点家伙去。”谢尽华唱了半天独角戏,对方却油盐不进地盯着他,目光偶尔看看旁边的姑娘。 谢尽华气得跳起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气冲冲地离开屋子。 柯余声暗中看着,不动声色,只低低叹口气。 “喂。跟了这么个暴力狂,你不觉得亏?”那男人似乎是觉得压力轻些,突然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柯余声不开口,指指嗓子,摇摇头。他找出张纸,草草写着:有心无力,坦白从宽。 男人瞅着这蚯蚓爬的字,感觉有点窒息。 柯余声耸耸肩,看他不说话,默默坐回去,在胸口虔诚地画十字,仿佛在给男人祈祷……祝他不要被收拾得太惨。 凑合唱个红脸呗,谢先生出去,多半是找个僻静地方,去联系接头的。我这又不好开口暴露身份……而且,跟了谢先生,我高兴得要命!亏?是你时运不济,冲撞了谢先生,活该被他打哦! 柯余声天马行空地想着,端着杯,又喝口暖心姜茶。 那男人眯缝着眼睛瞧他,似乎觉得……这位姑娘的身材没有白天这么好了,脸上还有黑眼圈,难道这是素颜?其实也不错。 柯余声瞅对方色眯眯地打量他,故作惊恐地抱住胸口,目光无比嫌弃。 呸!你瞅瞅你这熊样,尖嘴猴腮,印堂发黑,还敢对我怎么样!虽然说实话,这人五官勉强端正,只是有点纵欲过度虚飘飘的感觉,容貌并不太凶恶。 过了一会儿,谢尽华举着根笤帚来了,见到柯余声的惊恐模样,顿时心领神会地双眉倒竖,“趁我不在,敢勾引我的人?”说着,他抄起棍子就要打。柯余声呢,赶紧跳起来拉住那拿着棍子的手,可劲儿摇头,求情似的。 好嘛,一唱一和的! 谢尽华被拦着,没脾气,虚晃一棍也就作罢。 “明天叫人来,把老虎凳搬上,我看他还嘴硬,还是想屁股开花!你不是不肯说吗?” 谢尽华扯下条胶带,硬往不肯张口的男人嘴里灌了口水,拿胶带糊他嘴上,拉上柯余声就走,还把门甩出声巨响。 走出去一段,柯余声趴到谢尽华耳朵边笑:“他的表情简直太精彩了!” “我和那边联系过,明天一早就来人支援。你去旁边那屋休息一会儿吧。” 看谢尽华依然满脸严肃,柯余声一怔,问:“谢先生准备啃硬骨头,接着审?” “先熬着,等会我劈晕他,明天先定个罪,后续再用证据审,往上加罪名,急不得。” “谢先生,那一起睡呗。” “明天下午我再休。你先躺几个小时,那边三个我也得盯,以防万一他们有基础疾病,发作了,得救。” “太辛苦了吧……”柯余声撇撇嘴,情理上说谢尽华想得对,可他心疼啊,要不是这几个犯人,谢先生也不至于像个保姆似的彻夜不眠,顾那三个混蛋。 谢尽华摸摸柯余声额头,“蹲点比这苦。没事,就偶尔……你还喝姜茶吗,好点没?” “嗯嗯,好多了。”柯余声笑着,趁机抱着他脖子,在他嘴唇上印了一记,“我最喜欢谢先生了!放心,咱俩出马,一切顺利!” “借你吉言。去吧,那边被褥都有,还有带的面包,饿了吃点,省得胃疼。我处置好这边后,今天你好好睡,不必担心。记得定个六点的闹钟,差不多起来,村子里该有人了,你再盯着他,别让他吵闹。”谢尽华早已经把计划安排妥当。 柯余声这心啊,暖得像春天的满树樱花,几乎要冒起粉红泡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