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意 第33节
周聿白往椅子上一仰,指尖叩叩桌沿:“她今天怎么样?” 李总助不解:“……” “今天司机出门了吗?” 哦哦。 司机。 周总今天专门为钟小姐留了位司机。 李总助迅速打了个电话。 “管家说钟小姐只在中午叫了一份餐点,其余时间都在房间睡觉。” 周聿白思忖片刻:“给管家打个电话,让人送点东西过来,我待会带去温家。” 电话打过去,管家需要钟意的协助,去楼上书房取一样东西。 “周总的东西?需要我去拿吗?要拿什么?” 钟意诧异地接过管家电话,听见周聿白的公事公办的平和嗓音。 “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个暗金色的锦盒。” “稍等。周总,请问我可以上楼吗?” “可以。” 她捏着电话往楼上去:“管家没跟过来,我可以自己进去你的书房吗?周总。” “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碰的别碰。”他淡声指使她,“书房有报警器和监控,你自己把握分寸。” 钟意特别有分寸:“ok我知道,但书房在哪儿呢?” “……楼梯左边第二间。” “我进来了,周总你现在在看监控吗?我什么都没碰,现在朝着……嗯,朝着书桌走去。” 她脚步轻巧,在软绵的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 电话里空白的那一会儿。 周聿白声线冷淡:“今天没出门?是不舒服,还是痛?” 钟意心猛然一惊,头皮发麻。 她生硬地咧了下唇角:“没有……还好吧……我前几天起早贪黑拍戏太累了,习惯在杀青后躺两天……” 听她嗓音,也不像有事的样子。 “唔。”他不说话。 钟意讪讪地把抽屉拉开,找到那个暗金色的盒子:“我看到盒子了。” “把里面那块表拿出来。” 盒子里的锦缎裹着块沉甸甸的旧式怀表,很浓郁的西方风格,色泽浓郁的玑镂珐琅外壳,周边一圈刻着卷叶纹饰雕花。 银色表盘上刻着简约的数字标志,指针漆黑精细,仍在她手里滴答滴答走着。 边缘还有一行花体小字——my beloved boy。 这块古董表来自1900年代的瑞士。 是周聿白童年收到来自父亲的生日礼物。 现在当做一份得体的礼物送给同父异母的小弟弟。 温慈柳带着几个孩子,常住在湖心的独栋别墅里。 平时养花侍草,煮茶弹琴,日子久了,身上带股与世无争的恬淡气质。 今日是周思潼的六岁生日。 家里特意布置了一番,客厅还布置着小朋友生日派对的卡通装饰。 晚上的生日宴只有自家人。 周安和不在,周聿白和舅舅温瀚文前后脚到的。 温慈柳对周聿白送的那块古董表又惊又喜:“聿白,这是你父亲以前送给你的礼物 ,实在太贵重了,思潼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周聿白出手向来阔绰大方,何况是对自家人。 “父亲送我的时候,我也就是思潼那么大。”他摸摸周思潼的脑袋瓜子,“温姨您都说了长兄如父,转送给思潼也是应该的。” 温慈柳眼里含着婆娑泪意:“你都说是一家人,那温姨也不推辞,这表我替思潼收着,以后有机会,或者等你有了孩子,还是要还给你。” 吃过晚饭,温瀚文当着自家姐姐的面,问白日里那个企划案的事情。 两人平时在公司,虽然都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但毕竟不如家里好说话。 “聿白,有些事情你有所不知……” 周聿白沉吟:“这件事,等父亲回来再定夺。” “姐夫的意思是——” 温慈柳柔柔把弟弟的话头一拦:“家里不谈公事,今天还是思潼的生日,有什么事等你们回公司再说。” “姐——” “这是家里,你们公事公办,在公司找时间坐下来谈。” “……” 吃完生日蛋糕,周聿白起身要走。 温慈柳照例送他,一面挂念他的身体,一面唠叨他的终身大事。 “蓁蓁走之后,这几年有遇见喜欢的女生吗?” “还没有。” “有凤鸣姐在,这话原不应该我说。但我想要是有漂亮合适的女孩,你就算谈谈恋爱也好,至少身边有个人。” 周聿白顿住动作。 他回身,扶着车门微笑:“温姨您说的对。” 车子缓缓驶出环湖车道,往酒店的方向去。 到家那会。 钟意坐在地毯上,腿上搁着盘意大利面,专心致志地看电影。 听见动静回头,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有点拘谨地站起来。 是该说:“你回来了?” 还是:“我等你很久了?” 错过了那个念头,周聿白已经进了屋。 钟意走过去帮他脱外套。 她没化妆,穿着身软绵绵的家居服,看着分外洁净。 脸色瞧着倒好。 “我在看电影。”她垂首,没话找话。 “看什么?” “随便看看,最近上映的商业片。” 周聿白不是个难聊天的人,语气挺柔和地问:“演员的必修课?” “是的。”钟意点头,“揣摩演员的想法和演技。” 他看了她一眼,淡然发问:“有没有人说过你演技不好?” 语气态度……非常笃定。 钟意一口气梗在胸口。 她唇角抿得直直的,重重咬牙:“很多人。” 周聿白:“哪些人?” “微博、弹幕、私信……”钟意唇角带笑,雪白贝齿尖尖,“全都说我演技不好。” 您满意了吗? 他好整以暇在沙发坐下:“会唱歌吗?” “不会。” “会跳舞吗?” “不会。” “唱戏呢?” 钟意木着脸:“我不是戏剧学院的。” 周聿白了然地挑挑眉:“那你怎么当上演员的?” 钟意对着他露出个甜甜笑容,谄媚道:“当然是因为靠脸和运气,还有周总您锄强扶弱的帮助呀。” 他垂首敛目,懒懒跷起一条腿。 不知道戳穿谁的想法,他语气毫无波澜:“我不做血本无归的生意,对影视投资没兴趣,也不会在没演技的花瓶身上砸钱砸资源。” 钟意心中只飘过一个想法。 他今天是有毛病吗? 昨天晚上精虫侵脑了? “我也没求您砸钱砸资源。”她笑盈盈说话,“您的钱当然应该花在更值得的投资上。” 周聿白瞟她一眼,问:“话剧会吗?” “上过话剧课。”钟意一板一眼回他,“跟演戏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