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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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清冷的声线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她,“臣不配娘娘的爱。” “本宫生平最仰慕你这等英雄气概的男子,你有什么不配的呢?你脸上的疤,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本宫一点都不介意。”她说道,伸手想抚摸他那条狰狞的疤痕,不曾想,又被他避开了。 嘉月嘴唇一勾,自嘲一声道,“所以燕王还是看不起本宫吧?” “臣说过,臣绝无此意。” 身后终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嘉月没想到这燕王竟如此油盐不进,人前要避嫌,她也不宜再度纠缠下去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团银红色的物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了他手里,接着踅身一纵,便跃上了坡顶,寻马去了。 魏邵只觉得手心里的那团布料软滑异常,心头纳闷,翻到眼前一看,那薄薄的布料连着几根细细的带子,中间则绣了鱼藻纹。 怔了一瞬,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物什! 耳畔刷的一下烧了起来,手中的布料也成了烫手山芋,差点握不住。 坡顶上,他随行的拨猎兵已经勒住马头,翻身下马,而他的黑马,也被他栓在了自己的马上,慢悠悠地跟了过来,无奈之下,他只得匆匆把那团柔软的布料塞入了自己的怀中,缓步走了上去。 拨猎兵见他竟是徒步而行,立马跪了下来道,“卑职无能,跟丢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拨猎兵要是跟丢了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孤没事,皇后娘娘的马惊了,你的马给孤,”魏邵说话间已经绕到了他的马侧,踩上马蹬便骑了上去,眼风见那人还愣在当地,又开口补充了一句,“把孤的马牵给皇后娘娘驱使。” 拨猎兵如蒙大赦,眼睛都铮亮了起来,忙不迭道了一声是,便解了绳子,把黑马牵在了手上,踅身而去。 乌金西坠,天穹成了绮丽的一片明霞,一半是耀眼的金橘,一半是朦胧的暗紫。 行围结束,嘉月和魏邵自然是落不到魁首的,参与围猎的公孙王子重新齐聚,回到看台,拨猎兵们则卸下了马背上的猎物逐个清点。 地上整齐地码着猎物,野兔、狐狸这种体型较小的,占了绝大多数,也有几头獐子、鹿等,最显眼的,当属一头膘肥体壮的黑熊。 过了一刻钟,拨猎兵们才清点了结,扬声宣布谁猎中多少猎物。 最后,拨猎兵拖起了长腔道:“内大臣顾大人,猎三只狐狸、一只鹰、两头獐子、一匹猎豹以及一头黑熊,获魁首!” 众人拊掌称赞,一时掌声雷动。 顾星河遥遥朝众臣拱手,谦虚道:“某不过是一时走运而已。” 上首的燕无畏亦夸了一番,将猎物分给众臣,君臣同乐,一派和气。 人群之中,嘉月一眼就扫中了孑然一身的魏邵,正盯着他的背影发怔时,冷不防的,那一双黑沉沉的眼也扫了过来,正与她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 她并没扭捏,反而朝他眨眼示意,却没发现他那双总是波澜不兴的眸子里,晕开了浅浅的涟漪,只一瞬,又消散在浩瀚的星夜里。 第十五章 一团圆月悄然爬了上来,碎银般的光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这片旷野之上,除了不知名的虫子发出吱吱地鸣叫,再也寻不出别的声音了。 行围统共历经十五日,在这期间内,帝后入住别宫,而臣子则在附近扎起营帐。 燕无畏还要批阅奏折,且十五刚过,眼下是不会来嘉月房中过夜的。 嘉月回了寝殿梳洗去一身尘土,墨发还半湿着,便临窗坐了下来,支开支摘窗远眺。 别宫筑在高坡之上,展眼望去,坡下的一个个大帐里透着暖色,犹如繁星点点。 春桃走了过来,一边拿起巾子掖着她的湿发,一边劝道,“娘娘头发还没干头,夜里风大,怕是要留下头风的,还是关了吧。” 嘉月抬眸问:“柳明可打听到了?” 在天黑之前,她便让春桃去找柳明,为的只是留意魏邵的动静。 当然,她的计划,除了透露给极信得过的仲夏、忍冬,春桃这三人,其他人一概不知的。 春桃倒也机灵,只说今日燕王把自己的马让给了娘娘,导致他无缘魁首,心头愧疚,欲赏赐些东西以表歉意,柳明深信不疑,一点也没怀疑她真正的用意。 春桃道,“柳明说,燕王独来独往,大帐也扎得比别人远些。” 她朝窗外指了过去,“喏,这处就是啦。” 嘉月勾头一看,果然见一处平原里格外黯淡,连大帐也显得冷冷清清。 她心底暗暗想,真不愧是他,乡野出身,为世家不齿,又非左右逢源之人,在他肃清朝堂之时,也得罪了不少人,因而倒也合乎情理……也愈加方便她行事。 嘉月拢下窗,以指做梳,三两下就梳顺了已干透的长发,并随手一扭,在头顶绾了个发髻。 春桃立马递了一支桃木簪过来,她往里一插,干净利落。 春桃又寻了一块乌纱出来,左右一叠,覆在了她头顶,把多余的布料折了进去,在后脑勺打了一个结,软角幞头便扎好了。 大盛以来,民风还算开放,女子男装很常见,嘉月以前习武之时,时常穿圆领袍,因而春桃她们也极擅长扎幞头。 接着她换上一身玄色的袍子,边扣上襻扣边嘱咐春桃,“我一走,你就把灯熄了。” 春桃低眉顺眼地替她整理袍裾,“奴婢省的应当如何做。” 嘉月点头,推开窗,往窗外纵身一跃,很快就融入夜色之中。 春桃照吩咐把所有灯都熄灭了,却仍是不放心,心头惴惴地站在窗边关注外面的动静。 而那厢的嘉月,躲过了重重禁军,也终于来到了大帐前。 帐前只留着两个禁军把守,若从正面突破,势必要引起冲突,因而她掩身于树后,绕了一圈,观察地形,静待时机。 过了须臾,帐内出了动静,禁军拨开油毡,走了进去,半晌,走出大帐时却绕开了大门,往后走去。 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她脚尖轻点,从树梢上落了下来,放轻了脚步,贴到帐前竖耳静闻,未闻人声,于是悄悄拨开了油毡,猫着身子探了进去。 她止不住腹诽:她这个皇后做得跟贼似的,可真算脸面都不要了,魏邵,你可千万要上钩啊! 帐内只有一盏银釭,一点灯火阑珊,周遭都只有蒙蒙的一层。 她蹑手蹑脚地挪到了屏风边上,越来越明晰的水声从屏风后传了过来,她屏住呼吸,勾头一看,只见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坐在一张小杌子上,俯下身,双手在木盆里来回涤荡着沐巾,接着捞起来,两手一扭拧干了水分,接着便开始擦拭着身子。 她没想到,会撞见如此香?艳的场面,正踌躇着,等他擦完了身子再上去与他深谈一番,于是往后躲了一寸。 不想,却碰到了搭在屏风上的衣服。那衣服刚一动,便被她急忙攥住了,只发出了轻微的一声窸窣声。 他耳朵一动,警惕了起来,把沐巾扔到了木盆里面,溅出了几滴水花。他则取过一旁的雪白的单衣套了起来,手上系着带子,锐利的眼风却瞄了过来,“谁?” 嘉月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绕过了屏风。 她做出了噤声的动作,“燕王别喊,是本宫……” 魏邵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了一圈,这才接着套上妆花锻的圆领袍,扣上襻扣,束好蹀躞带。 “娘娘漏夜造访,有何事吗?” “今日承蒙燕王相救,也不知你背上的伤究竟如何,本宫心里过意不去……” 她刚迈出了一步,就见他戒备地退了半步。 她不想自己竟被他视同蛇蝎,心头不由得一恼,柳眉怒竖,从袖笼里掏出了一只青玉瓶子,别着脸横臂一伸,“这是本宫私藏的金疮药,你拿去用吧。” 他在她手上瞥了一眼,淡淡地收回目光,“娘娘还是拿回去吧,臣是武将,哪里就缺这些伤药了?” “本宫活了这么多年头,第一次有了砰然心跳的感受,不想却是芳心错付,被当成轻浮之人,既如此,那……那你就当没见过本宫吧。”嘉月忿忿得说着,脚尖磋磨着回过身去,脚底仿佛粘在了地面一般,那短短十几步的距离,被她走出了生死别离的感觉。 她在等他开口,可始终没有等到。 终于到了帐边,正要伸手去掀油毡,却被一双大掌摁住了,一扭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跟在了她身后,他如雪松冷冽的气息几乎笼住了她,黑沉沉的眸子里似乎有暗潮涌动。 她顿觉眼前曙光乍现,转过身便扑进了他如盔甲冷硬的怀中。 “娘娘。”他寒冷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她硬着头皮,伸出双手去,紧紧箍住了他的窄腰,眼泪也簌簌掉了下来,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本宫当真不是那种荒?淫?放?浪的女子。” 他顿了一下,并没回应她的话,而是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放手。” 她抬起头来,眼里罩着雾蒙蒙的水光,愈发楚楚动人,嘴里却轻叹,“燕王还未成家,那你有心仪的女子吗?” 他几乎不假思索便回了一声,“有。” 她怔住了,这俨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倘若他真的有了心仪的对象,那她与那勾人的狐妖媚子有何区别?只怕继续纠缠,更遭人厌弃罢了。 她讪讪地收回了手,用袖子擦着眼泪,“那……你为何不成亲?” 他看着她,语气也软和了不少,“当然是……臣配不上她。” “怎么会呢?”她真心不理解,就如今他的地位,谁还能瞧不起他?莫非就因他脸上长了道疤,可是他模样长得周正,已经是她所见之人里名列前茅的了。 他黯然失色道,“真正的金枝玉叶,哪里瞧得上我这粗鄙的武将。” 嘉月转念一想,忽而又改变了策略,“不知燕王看上了哪家的千金,本宫倒是可以帮你们牵桥搭线,想个法子,让皇上给你们赐婚!” 魏邵见她眉眼里一碧如洗,光可鉴人,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模样,不禁牵唇,自嘲一笑,“不劳娘娘费心,她无意于我,又已嫁作人妇,我怎能棒打鸳鸯?” 嘉月这才拐过弯来,继而温声劝他,“既然如此,那燕王就把眼光放长远些吧,至少你眼前,不正有一个仰慕你的本宫吗?” 魏邵踱开了步子,径自坐在了圈椅之上,“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燕王,”她见他并不反感,便跟了过去,坐到他身侧的另一张圈椅上,这才低低地诉道:“你只见过本宫尊荣的一面,可知本宫的背后早已体无完肤。帝王的心,比海深,不管你信不信,本宫从没想过把心交付给皇上。” 魏邵眸里闪过一时惊讶,很快便沉入浩瀚的湖水中,他转过头来,提高了声线道,“娘娘是说……您从来没喜欢过皇上?” “不错。” 他眉心渐渐地攒了起来,声音里有别人觉察不出的轻颤,“那娘娘为何要告诉臣这些?” 她的双眼璀璨的仿佛含着银河,红馥馥的嘴唇坦坦荡荡,“因为本宫喜欢你啊。” 魏邵闭了眼,重新坐直了身子,半晌才睁开眼,漠然道:“娘娘要臣做什么。” 嘉月并没正面回应,而是笑了起来,“你知道,皇上并不十分信得过你吧,倘若你失了皇上的信任,那么……你在朝堂还走得下去吗?” 魏邵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她又本事令燕无畏提拔他,自然有本事离间他们的关系。 他沉吟半晌,终于缓缓开了口,“臣为娘娘马首是瞻。” 她笑靥如花,支着手肘探过身去,在他耳边低语,“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萦绕在魏邵鼻间,那温热的气息也令他的耳边迅速升温,他默默攥紧了双拳,脸上僵得犹如石像。 也就在将才,她确定了他的野心,这也坚定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揣测,不过,光是这样,远远不够,没有感情的合作,不过是只琉璃盏,外表雅观,实则不堪一击。 她要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她俯首称臣。 见他仍愕然地定在那里,幽幽的双眸没有一丝神采,不由得软和了三分,“怎么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