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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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墩在?一旁凑趣,跟着嚎丧,一路真是热闹得很,到了曲江码头下船,什么近乡情怯,真正回到韶州的感慨,谭昭昭统统忘了。 码头上立着乌泱泱的人,韶州府刺史等官员立在?最前,随后是小卢氏搀扶着不断抹泪的卢氏,戚宜芬与张大娘子?陪在?她们身?边,上学的张九皋张九章戚七郎,乳母领着圆墩墩的张四郎张九宾,声势浩大。 谭昭昭看着眼前的大阵仗,下意识去看张九龄。 他?此时看上去熟悉又陌生,神色沉静,矜贵又从容。 谭昭昭蓦地察觉到,与她亲密无间,对她陪着小意,处处相让的张大郎,早已成为了韶州府,甚至岭南道都举足轻重的朝廷命官。 第六十四章 一翻扰攘见礼, 张九龄与刺史官员们寒暄,卢氏急急奔上前,将小?胖墩搂在怀里, 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我的孙儿啊!” 小?胖墩与卢氏不熟悉,顿时唧唧叫唤,朝谭昭昭伸出双臂求救:“阿娘,阿娘快来?啊!” 孩童的声音尖锐, 刺史等人都一并朝他们看了过来。卢氏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哄劝道:“我是祖母, 是祖母,哎哟, 可怜见的, 哪有孙儿不认识自己的祖母。” 谭昭昭赶紧上前, 不动声色将小胖墩拉到自己的面前, 道:“这是祖母, 小?胖墩快给祖母见礼。” 卢氏眉头微蹙,本来?欲发作?,见小?胖墩抽噎着, 叉着胖拳头施礼, 眼神一下又?慈爱起来?, 忙道:“快快起来?,这般丁点大的孩子?都会施礼了。” 小?卢氏在旁边笑?道:“小?郎肖似大郎, 大郎安自小?就聪慧,小?郎长大后,定与大郎一样有出息呢。” 卢氏听得笑?了起来?, 伸出手,又?要去抱小?胖墩, 他扭着身子?,倏地一下躲到了谭昭昭背后。 谭昭昭见卢氏讪讪失落的神情,心里微叹,将身后的小?胖墩揪到面前,道:“还有其他人要见礼,这是姑姑,表姑,二叔......” 小?胖墩乖巧,听话地俯身叉手,清脆唤人。 张大娘子?笑?着应了,对谭昭昭道:“嫂嫂,小?郎真是乖巧。” 谭昭昭打量着张大娘子?,她比以前略微长高了些,五官长开了,与站在她身边的戚宜芬比较,两人则是完全不同的美。 张大娘子?是秀丽中透着英气,戚宜芬则是温婉柔美,她脸上始终挂着笑?,跟着张大娘子?亦步亦趋,看上去略显局促。 寄人篱下实属不易,谭昭昭暗自叹息一声,与她笑?着见了礼。 到了张四郎面前,小?胖墩犹豫了,歪着脑袋上下看他,咦了声:“阿娘,我是阿兄!” 张四郎比小?胖墩大两岁,只比他高些许,身形却与他差不多。 谭昭昭看着明显偏瘦,撅着嘴不高兴的张四郎,温声道:“这是小?叔叔,是长辈,不是阿兄。” 小?胖墩似懂非懂哦了声,乖乖唤了声小?叔叔。 张四郎性情内向些,勉强点了下头,应了声。 小?胖墩咧嘴笑?起来?,好不容易见到有年纪相近的玩伴,在谭昭昭还未回过?神时,低头蹬蹬蹬冲上前,张开双臂就搂住了张四郎:“一起玩,小?叔叔一起玩!” 张四郎被小?胖墩吓了跳,脸色都涨红了,别扭地去掰小?胖墩的手。 一边是小?儿子?,一边是大孙子?,卢氏左右都舍不得,扎着手急得不行:“四郎小?心些,这是你?侄儿,小?郎快小?心些,可别摔着了。” 谭昭昭头疼不已,上前拉过?小?胖墩,道:“等下回去再与小?叔叔玩。” 河边冷,那边张九龄与刺史等人很快道别,一行人上了马车回乡下。 谭昭昭不待卢氏发话,将小?胖墩弄上了自己的马车,省得他又?得哭闹。 张九龄随后上来?,将乱扑腾的小?胖墩按住,道:“先前怎地了,我听到他又?在哭闹。” 谭昭昭拣着说了,“可怜阿家一片想念孙儿的心,小?胖墩着实太小?,与她还不熟悉,恐她要失望好一阵了。” 张九龄道:“阿娘成日念叨,总盼着见到小?胖墩。小?胖墩性子?活泼,不比四郎斯文,阿娘可看不住,她又?溺爱孩子?,平时我在的话,会拦着阿娘,若我忙,就要昭昭多费些心思了。” 都说隔代亲,卢氏虽有小?儿子?,她对小?胖墩的爱毋庸置疑。 小?胖墩这个年纪正?是立规矩的时候,只溺爱绝对不行,谭昭昭道:“我知道。对了,四郎怎地这般瘦弱,看上去竟与小?胖墩年纪差不多大。” 张九龄无奈地道:“四郎挑嘴,加之阿耶去世,无人管束,阿娘只顾着一味心疼,就由了他去。” 小?胖墩现在还在吃母乳,除此之外?,辅食肉奶蛋新鲜蔬果搭配着来?,养得他小?身子?跟小?牛犊一样壮实。 谭昭昭不便管,就没?再多问。张九龄打量着她,道:“昭昭腿可还酸疼?累了吧,靠着我歇一阵。” 在船上躺了两天,腿疼好了些,只略微酸,走路站立时不太舒服。 酸倒没?问题,她还年轻,好生?歇一歇就恢复了。 谭昭昭估计歇不下来?,回到乡下,一大家子?定要聚在一起用饭,前去祭拜张弘愈。 两日后守孝期满,正?式除服。新年加上张九龄的新官职,这个新年得要累得脱掉一层皮。 张九龄一旦出仕,谭昭昭肯定避免不了人情交际。如今她只是悠闲自在得太久,一下要面临如此多的事情,情不自禁会觉着累。 靠在张九龄的肩上,谭昭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马车到了门?前停下。 此时已近黄昏,谭昭昭下车,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池塘村郭,阡陌交错的乡间小?径,又?觉着无比的陌生?与荒凉。 卢氏赶上前,迫不及待要领走小?胖墩:“让小?郎先去我的院子?里玩耍,大郎先去洗漱。” 小?胖墩眼睛四下转动,看到陌生?的景象,他一扭头就躲开了,紧紧巴住张九龄的脖子?不放。 张九龄道:“他还不熟悉,等下会哭闹。待熟悉一阵之后,再领来?见阿娘。” 卢氏虽不舍,不过?张九龄一开口,她马上道:“大郎说得是,外?面冷,快带小?郎进屋去。还有啊,我听九娘先前唤小?郎小?胖墩,这个乳名取得不好,得改一改。” 这时已有了风俗,小?孩子?取贱名好养活。李泰乳名叫青雀,李治乳名叫雉奴,还有兕子?等等,李世民儿女们?的乳名,取了一屋子?的家禽牲畜。 反正?无伤大雅的事情,谭昭昭也无所?谓,只听着未做声。 张九龄道:“那就唤他小?谭谭吧。” 卢氏念了声,她藏不住心思,脸渐渐有些僵。 张九龄道:“谭是九娘姓氏,亦有说,谈吐等意,取口齿伶俐之意。” 卢氏复又?笑?起来?,抚掌道:“这个名好,以后我的小?郎啊,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比起你?阿耶还要厉害。” 谭昭昭忍住笑?,瞄了张九龄一眼。 忽悠功夫见长了嘛! 进了院子?,张九龄将小?胖墩放下地,牵着他的小?手,另一只手牵住了谭昭昭。 “院子?修葺过?,只没?大改,昭昭可还熟悉?” 院子?里多栽种了些花,此时虽没?花开,依旧葱茏苍翠,看上去生?机勃勃。 比起长安冬日的萧索与狭窄,这间院子?更加宽敞,可在谭昭昭心底深处,远没?长安的院子?有家的感觉,有归属感。 谭昭昭笑?笑?,敷衍了句。张九龄看了她一眼,陪着小?胖墩一起慢慢进了屋。 屋子?里点了熏笼,香暖扑鼻。灯盏点了起来?,将四下照得透亮。 谭昭昭进屋去更洗之后出来?,张九龄与小?胖墩也换了身衣衫,坐在正?屋里一起玩耍。 眉豆他们?在忙着进进出出收拾行囊,谭昭昭进去安排了几句,见一切妥当,来?到正?屋,道:“天色不早了,走吧。” 张九龄道:“去何处?” 谭昭昭诧异地道:“去正?院陪阿家一起用饭啊。” 张九龄拉着她坐下来?,道:“我差千山去跟阿娘说过?了,小?胖墩他怕生?,晚上会哭,今晚就先不去陪阿娘用饭了,待白日安生?一些再去。” 谭昭昭松了口气,累得很,不去正?好。不过?,她眉毛扬起来?,抿嘴偷笑?。 张大郎用了还不够,将张小?郎也推了出去。 孺子?可教也! 张九龄斜了她一眼,闲闲道:“谭氏九娘,你?可要记得报答我。” 谭氏九娘将小?谭谭拖过?来?,抱在怀里取暖,笑?道:“这是张小?郎的功劳,张大郎已经成了过?去,张小?郎如今才是香饽饽。” 张九龄看着他们?母子?依偎在一起,灯火昏昏,宁静美好,是他以前盼了无数次的场景,暖意上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晚饭后哄睡小?胖墩交给乳母,张九龄与谭昭昭躺在床榻上,他握住她的手,望着帐顶,道:“回家了,昭昭在身边,真好。” 谭昭昭问道:“明早可要去给阿家请安?” 张九龄笑?道:“小?胖墩起得早,让他去。反正?张大郎无人在意,张小?郎最为重要。你?这个谭氏九娘,得留下来?伺候我啊!” 谭昭昭哈哈笑?起来?,道:“张大郎,真有你?的!” 张九龄与她一起笑?,凑过?来?,低声道:“冬夜漫漫呢,昭昭。” 谭昭昭一个翻身滚开了,道:“我累了,身上的酸疼还没?散呢。” 张九龄手紧跟了上来?,道:“昭昭,还有哪儿酸疼,我再替你?松一松。” 谭昭昭最怕就是张九龄的松泛,他那堪称分筋错骨手,抬手阻挡,挡不住,脚踢了过?去。 张九龄无语至极,道:“我真是给你?松泛,何时要强迫于你?。” 谭昭昭道:“张大郎,我怕痒,还怕痛,你?快住手,不然我翻脸了啊!” 张九龄忙叫好,“我保管不动。要不,明朝还是请郎中来?瞧瞧吧。” 谭昭昭一口回绝了,“我歇歇就好。大郎,过?两日除服,家里可要办筵席,请吃酒?” 张九龄道:“要过?年了,就不大张旗鼓操办,待到过?年的时候一起,宴请族人亲戚就是。我是官身,不宜太过?张扬,要避讳一些。” 能得到清净,谭昭昭长长舒了口气,道:“我也这般以为,这次大郎回来?,又?出了孝期,前来?拜访的人肯定络绎不绝。要是全部拒绝,显得大郎太过?高高在上,要是不拒绝,家中得一天到晚待客。大郎可有想过?,以后要如何面对?” 张九龄道:“昭昭说得是,先前我回家守孝时,就热闹得很,收到了许多的拜帖。我借着守孝闭门?不出,人方逐渐少?了。看到他们?,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去广州府等地见官,举荐自己。韶州府偏僻,许久才会出一个贡生?,我身为韶州府人,对他们?有帮扶之责。虽不会举荐进朝廷做官,若着实才情过?人,品行端正?,我自当会替其美言几句。每日都见他们?,我也没?那么?多功夫。打算与韩刺史商议之后,与他一起召见韶州府的乡贤读书人们?。” 韩刺史与张九龄一起出面,给足了乡贤读书人的脸面,节省功夫,又?避免了举荐的人犯了差错,连累自己,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谭昭昭不由得叫好,取笑?他道:“张大郎真是愈发狡猾了。” 张九龄正?色道:“昭昭,我不喜举荐。道貌岸然的人太多,品性这些如何能一时看得清楚。我并非怕连累自己,而恐让百姓遭殃。” 谭昭昭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痛快承认了错误,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这般说。” 张九龄被蹭得热起来?,道:“昭昭,我听说身子?酸软,还有个法子?能解。” 谭昭昭不觉有异,仰起头傻乎乎问道:“什么?法......” 铺天盖地的亲吻下来?,话被堵了回去。 烛火燃尽,只剩下了点点亮光,在灯盏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