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第一因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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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狱心中一禀。 惊讶于魏老头的消息灵通的同时,向前一挤,进了院子。 …… “轻,轻点,腰,腰要断了!” 王六赤裸着身子趴在床上,发出惨叫,呻吟。 擦着劣质腮红的妇人轻轻为他上药,嘴里也在叫唤着:“杀千刀的胡屠夫,怎的下如此狠手?” “疼死老子了!” 王六疼的捶打床板,浑身哆嗦,满头冷汗。 “别嚎了,叫外人听见不好。” 妇人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窗外。 “你娘的!老子为了你的事被打成这样,你还怕被人听见?怎么的,老子见不得人吗?!” 王六顿时火大,反手一个巴掌抽在妇人脸上。 “哎呦!” 妇人被打的一个趔趄,回过神来,顿时开始撒泼大叫:“好你个王六,竟敢打老娘!不是你拱老娘门子的时候了,我,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这妇人很是泼辣,一顿张牙舞爪让王六也没了脾气,连声讨饶。 擦好了药,王六挣扎着坐起,脸都疼的扭曲:“王八蛋胡万,下手这么黑……” “杨狱那小畜生,居然搭上了那个老刽子手,这下可是有些麻烦了……” 妇人拢了拢头发,有些担忧,也有些愤恨。 杨狱曾在魏河门下当学徒她也是知道的,可魏河门下的学徒不知多少,真个能被他收入门下的可没有几个。 三年打杂学徒,还要付高昂的学费,有这钱,还不如再加点去武馆学上几手拳脚呢。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伸手拿起酒碗灌了一口,王六憋屈又愤恨:“这么一个小畜生,居然害的老子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憋屈,但无奈。 都说他是个混不吝,可王六很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不然,他早就和那些“前辈”一样死在臭水沟里了。 一个死了老子,还没有依靠的半大小毛孩子,他自然随手拿捏,可胡万,他可真惹不起。 更别说那魏河魏老头了。 “这泼皮会放弃?” 贴着墙倾听的杨狱心中一动,就听到那妇人冷哼一声。 “哪有这么容易?” 那妇人披上衣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族长看上的是那点田亩?” “难道不是?” 王六凑上前抱住妇人,心思又有些活跃起来。 “当然不是。” 妇人抿了抿嘴,道:“那点田亩也就咱们心动,族里要的,可是狱卒的名额。” “狱卒?咱们这可都是父死子替,难不成你们准备……” 王六比划了一下脖子。 “那谁知道?” 妇人摇了摇头:“族里原本是想以操办后事的名义,逼一逼那老婆子,收回田亩房契,之后再将族里老人的名义收养那小畜生……” “妙啊!法不下家,族里的事,别说胡万,就是魏河,三尺刘也管不着!到时候,嘿嘿……” 屋内两人一人一句说的兴起,门外的杨狱却是胸膛起伏,怒火大炙。 “好狠,好狠!” 杨狱气的脸色发白。 这是真要将他们一家吃干抹净了! 这伙人只怕早已将自己与婆婆的“后事”都安排好了! “不说这些了。忍了好几天,可想死我了……” “哎呀!你不痛了?” “哪还记得痛?” “死相!” …… 听着屋内的污言秽语,杨狱再也压不住心中火气,后退几步,一个发力,撞向紧闭的木门。 砰! 门被一下撞开。 就这屋内的烛火,杨狱一眼就看到了抱在一起乱啃的男女,眼神发狠。 一抹腰间,断刀一掀,就向着王六劈了过去。 “啊!你……” 王六被吓的浑身一颤,一下将那妇人推了过去,反身就要去拿床边竖着的刀。 噗嗤— 滚烫的鲜血喷了一脸,打湿了杨狱蒙在脸上的破布,也染红了他的双眼。 “死!!!” 第009章 酷吏 咔嚓! 雷蛇划过长空,阴雨落下。 一着皂角服的年轻捕快从院内走出,张开伞,为铁塔也似的中年人遮挡雨滴。 “王头,死者两人,男的叫王六,是街上的泼皮,女的叫王云花,是他的姘头。” 年轻捕快言简意赅的汇报着案情:“行凶者必是有着武功底子,女的被斜斩开了脖颈,男的,被自后一刀砍下了脑袋…… 凶器,应是一柄短刀……” 王佛宝面目冷峻一言不发,快步走进院内,几个捕快小心翼翼的寻觅着线索,仵作正在验尸。 “王头,凶手很谨慎,加上这雨来的快,院内没有了什么痕迹……作案者应是个老手,手法利落,极度凶残。” 又有捕快上前汇报:“死者身上被翻动过,屋内也没了细软,或许是求财?” “不。” 淡淡的扫过院内,王佛宝指了指院内唯一不曾被雨水冲走的脚印,道:“凶徒应是在此处发力撞开的木门,观其身形,应当稍显瘦弱,武功底子或许有,手段却不怎么高明。” 几个捕快也都看向院内的脚印。 “尸体的伤口,看似是短刀造成,可其形状,更似是衙门的制式腰刀,至于看着像是短刀,但也可能是……” 王佛宝住口不言,眼底却有涟漪泛起。 “寻人收尸,若没亲朋,就拿张席子裹着丢到西山。” 伸手取了下属的油纸伞,王佛宝也不多言,转身就离了此地,走入风雨之中。 “得,又得赔上一张席子钱。” 见王佛宝离得远了,几个捕快对视一眼,皆是有些肉疼。 来之前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两人一个鳏、一个寡、租的他人院子,又被人搜刮了一干净,便是有亲朋,也不见得会给他们收尸。 那可都是钱…… …… 挥刀! 挥刀! 挥刀! 暴食之鼎中,杨狱浑然忘我,一柄断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全然沉浸在练刀中。 宣泄着杀人之后心中的惊惧与躁动。 叮—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鼎壁上的进度条再度变化,他才缓缓收刀。 再睁眼,看着熟悉的屋顶,杨狱有些发怔。 一夜宣泄,他心中已经平复了下去,但一时之间,还是有些不适应。 这不是杀人之后的恐惧,而是一手推翻了自己前世二十年才建立的世界观所带来的惶恐。 自己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人啊…… “魏河,真只是个刽子手?还是说……” 和衣坐起,杨狱仍有些发怔。 回想起魏河对人命的轻描淡写,他仍是有些无可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