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变故
晏晞十八岁生日当天,从昨天她就一直央求,希望在今天早上可以吃到常禾做的芋泥小蛋糕。 她如愿以偿,高兴得唇边沾了奶油都没有发现,还是常禾帮她轻轻抹去的。 常禾不能去她的生日宴现场,清晨睁眼的时候右眼就一直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呸呸呸,这个想法不太吉利。 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呢?她想不到,只是今天不能出门,可是每天不都是这样的吗。 或许是有些遗憾吧,她既没有参加晏虞的生日宴,今天就连晏晞的生日宴也不能亲眼见证。 好在晏晞吃到了她做的小蛋糕。 …… 铺张豪华的隆重排场,训练有素的侍者,悠扬的乐声传达到场地的每一个角落,无一不昭示着策划者对于这场宴会的重视。 收拾打扮好的晏晞站在顶部璀璨水晶大灯照不到的昏暗角落,站在围栏边上从二楼往下眺望。 还没有到宾客们出席的时间,入场处就已经提前进来了许多媒体记者,长枪短炮的,似乎想抢到什么第一手信息。 “……”晏晞冷眼看着这一切。 真有意思,当年晏虞的成年宴也不过是邀请了她一些交好的朋友和一些有往来接触的别家小辈,包了个小场地供她们自己吃喝玩乐,哪里有这种大阵仗。 晏晞可不认为家主会如此重视她的生日宴,拿她当挡箭牌呢。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晏虞给她发消息。 告知她自己所在的二楼休息室房号,然后离开栏杆旁前往。 等待间入场时间将近,陆陆续续有人进场,各家有话语权的基本上都出席了或者是派了代表,晏氏股东中与晏朝宁不对付的也来了,少数中立派参杂其中。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不放过任何一个笼络关系的社交场合。 晏虞观察着形式,心里想着得先给晏晞打个预防针,毕竟这场宴会目前名义上还是她的生日宴,可惜主角临场换人了。 高跟鞋踩踏瓷砖的声音渐近,晏晞适时地打开休息室的门。 “二姐。” “三妹,生日快乐。我和大姐送的礼物上午就送到家里了吧,怎么样喜欢吗?” 两人坐在沙发上。 “谢谢姐姐,我很喜欢。大姐呢?” “她路上堵车,可能会晚到……” “应该不是堵车吧。” 晏虞干笑两声,脑子里斟酌一下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告诉她,可能过了今夜她们晏家就要多个孩子了。 安慰人这种事她实在不擅长。 晏晞攥紧裙摆,熨烫妥帖的布料都被揉出明显的褶皱,看似她很伤心:“没关系,我猜到了。” 虽然她的内心对于这场临时变卦,或者说蓄谋已久的易主宴会并无波澜,但是还是要逢场作戏演一下的,在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之前。 …… 等到晏晞致辞结束,这场障眼法一样的成人礼就没有她的事儿了,盛装出席的家主上台,致谢来宾,随后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收养的义子晏轩,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帮衬……” 一个看着年纪和晏虞差不多大的男人上台走到他身边,他扫视一圈,没找到晏朝宁,就挑衅似的看她们一眼。 媒体记者一阵咔咔拍摄。 大姐不在,撑场面的就是她了。 晏虞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要透露出鄙夷神色,这男的目光恶心得她反胃,更不用说被顶替了主角位置的晏晞有多难受了。 晏虞转头看去,却不见晏晞的人了。 人哪去了? …… 晏朝宁依然被堵在车上,周遭按喇叭的哔哔声此起彼伏,家主怕她出席捣乱,居然安排了这么一招。 晏朝宁看了眼手机,现在头条差不多爆了。 晏氏掌权者宣布义子,其或将成为晏氏继承人! 有些头疼,太阳穴一抽一抽地,晏朝宁靠在后座上扶住自己额角揉了揉。 …… 晏宅冷冷清清,完成工作了的佣人们都休息去了,常禾洗完澡也准备睡觉。 “晏晞回去了吗?” 晏虞发来信息,她好不容易找到空闲时间时距离晏晞从她身边离开已经过了快半小时了,场内到处都没有她的身影,于是猜测晏晞可能提前回家了。 “怎么了?” 常禾疑惑地回复。 “……没什么,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可能情绪不好,她要是回来,你多依着她些。” 晏晞的生日宴发生了什么? 此时微弱的敲门声响起。 常禾打开门,果然是晏晞站在门外。 她眼眶微红,眉头紧蹙,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为碎片。 “晏晞?你怎么回……”来了。 少女身上香水的清冽馨香扑鼻而来,一个带着室外凛冽寒风的拥抱,从酒店到晏宅,她没有一刻犹豫地来到常禾的房门前,晏晞搂住她的腰蹭她的脖颈,扑过来的惯性直接将常禾压在了墙壁上。 晏晞一手带上了门。 “嗯?” 常禾下意识地想推开她,可是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颈侧,最终只是回抱住了她,此刻她应该很需要安慰。 “常禾姐……”晏晞呜咽着搂紧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我只有你了……” 常禾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想让晏晞再回忆一遍痛苦的事情,于是什么也没问,手掌轻拍她的背,哄小孩似的,希望她别太难过。 “我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是这样的……唔?” 少女的唇瓣贴上来,舌尖从微张的嘴唇探进去,一丝香槟酒的味道进入口腔…… 常禾睁大眼睛,双手推搡却怎么也推不开,她搂得很紧。 “别……不行……” “为什么呢……”晏晞将她压倒在床上,红着眼睛看她,“你也讨厌我吗……都是假的……” 泪珠滴在常禾眼皮,她闭了闭眼,不由得又开始心软,可是不行。 “晏晞,先放开我好吗……” 或许她是有些醉了,才会这样冲动。 “不行,我如果放开了,你是不是又要推开我?” “……” 沉默就是“是”的意思。 呜咽声清晰可闻,她埋在常禾颈窝,常禾睡衣领口湿了一片。 常禾最终还是心软了,无言地抱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