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种田] 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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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前的长发被吹动,他望着已经走到正头顶的太阳,轻轻阖眼。 “时间到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动,兽人们快速将牲畜并列放在圆环的中央那经历过风吹雨打,屹立不倒的木桩子下。 “阿杬,好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树此时看起来有些难过。 白杬点点头。 开春祭祀,是兽人部落最重要的祭祀活动。 祭祀的地点就在祭坛。也就是兽人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于兽人们而言,祭坛是神圣的,这里不仅仅是最先来到东荒的老祭司领着大家建出来的,也存放着整个黑狼部落已经去世的兽人骨灰。 自从上一任老祭司去世,黑狼们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兽人们的成年礼,没有祭司操持,也恍惚地过了。 白杬的那一次成年礼,可以说是老祭司去世之后,黑狼部落办的第一个成年礼。 之所以没有上来,因红狐祭司星跟山猫祭司梧都不是黑狼部落的祭司,且山猫、红狐在当时还得不到黑狼的全然信任。 现在有了白杬,黑狼部落也融合了一年,这个仪式自然需要继续下去。 阳光落在白杬饱满的额头。 青年面孔成熟俊朗,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坚定,嘴角轻抬溢出来的笑柔和而松弛。 白杬握着手上的拐杖走到了人前。 手腕一动,身上的骨链碰撞,轻灵的声音传入兽人们的耳朵。 第72章 贝壳、骨饰碰撞, 声如水波轻漾。 一束金色的阳光正好穿过树缝,落在了笔直竖立的木桩上。 白杬看了兽人们一眼,拿着藤蔓权杖的手微抬。 光着的脚轻轻往地上一点, 青年动了。 阳光下,颜色斑斓的配饰闪烁, 青年白皙的脸半仰。 浓密的长睫在眼底留下细长的阴影,沾染了一层洒金似的光。 身上的兽皮衣摆掀动, 像乘风而飞的蝴蝶。 叮叮当当的脆响缭绕在空寂的林子里, 赤足而立在石头上的青年脚下微红。白色的石头脚链敲击着脚踝,也让其染上了粉。 兽人们屏住呼吸,怕惊扰了宛若林间精灵一样的干净青年。 曜眼光微动, 盯着青年的脚。 暗道:下次要垫层兽皮。 这个天还是冷的,祭祀舞调完, 白杬的脚下已经快冻得有些麻了。 不过还好,祭司最主要的活儿已经做完了。 他转身,面对着那个象征着连接天地,能沟通兽神与先祖的木杆。 权杖举起, 轻轻抖动。 在兽人看不见的地方, 藤条中淡淡的银光流动,像涓涓细流, 如点点萤火, 有了生命。 随后在木棍上碰撞了一下。 铮铮之声传入兽人们的耳朵里,他们瞳孔微缩, 像撸毛撸舒服后缓缓趴下。 “嗷呜。”黑狼低喃。 “嗷呜嗷呜。”小狼崽子趴在自己的阿父阿爸身边, 虽然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但也依恋般地蹭着自己阿爸的毛毛。 山猫注视山林:“喵嗷呜。” 红狐闭眼低呜:“嘤嗷呜。” 大家的声音都是小小的, 像对着阿爸阿父撒娇。 事实也是如此。 他们注视着飘扬的兽皮, 轻轻地将自己心中的事告知去世的亲人、先祖以及兽神。 老祭司留下的兽皮上说,这是在与兽神和祖先们交流。 白杬看着是木头却发出与木头毫不相干的声音的原木。 他敛眸,唇轻启:“嗷呜。” …… 仪式完成,他舒展眉眼,从台上下来。 祭台周围是硌脚的碎石。 白杬平日里就不习惯脱鞋走,脚上没其他兽人那样厚实的茧子,自然不怎么敢下脚。 其余的兽人还在低低地“嗷呜”,白杬试探着一只脚落地。 下一瞬,便被曜拖着臀抱起。 白杬晃了晃脚丫子,双手抱着自己的权杖,冲着曜一笑。 “明天开春第一次捕猎,你要去吗?” 曜将他带出祭坛。 蹲下后,他捏着白杬的脚踝,往他脚底抹了几下后放进兽皮靴里。 白杬撑着他的肩膀,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在他的身上。 见已经陆陆续续站起来的兽人们,他笑了笑。 “明天可能要出去一半的兽人。” 开春捕猎是整个部落的事儿,若是没有其他部落的威胁,按理说应该是全部的兽人出动。 曜手托着白杬的腰,站了起来:“部落里现在没什么东西,去的会更多。” 曜牵着白杬的手,与要走了的兽人们汇合。 白杬晃了晃被牵着的手。 得亏不是抹了自己脚的。 “所以你去不去?” “不去。” 开春第一次狩猎,是个憋了一个冬季的兽人都恨不能跑着去。 到时候部落里走的兽人多,部落还留着幼崽们。他在的话,出去捕猎的兽人们心里会更安稳些。 愿意去的也更多。 白杬点点头。 “那我也不去。” “嗯。” * 下山的时候,带上来的东西被兽人们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紧接着,兽人们便围着祭祀过的肉让厨师队的兽人分。 白杬直接回了屋里。 他趁着兽人们不在换了衣服。 出来的时候见曜守在门边,白杬挑眉:“你不去分?” 兽人们认为,祭祀后的肉含着先祖与兽神的祝福,所以祭祀完后或多或少都得吃一点。 曜看着白杬:“等你。” 白杬一笑,一巴掌拍在曜的手心。“走吧,黏人精。” 曜嘴角翘得愈高,眼中温柔更甚。 * 吃完肉,兽人们齐聚在屋子里。 现在不是做饭的时候,火炕没有烧起来。习惯了暖烘烘的室内,乍一下这样,兽人们还有点不适应。 白杬并拢脚丫子,窝在曜的身侧。 他看着中间被大家围在一起的几个老兽人,悄悄凑在曜耳边道:“桦爷爷是不是又要催大家分窝了?” 话落,就听桦爷爷振奋道:“这雪也化了,天气也暖和了。该分窝了。” 树玩儿着草的手,下意识道:“可是山洞那边不是堆着很多东西吗?” 桦爷爷虎着脸:“还很多东西?!” “你去看看有没有?” 树撇撇嘴,往草身后缩。“凶什么凶,我那不是忘了嘛。” “去年,就一个小狼崽子。”桦爷爷的视线落在还在兽人们身上爬来爬去的小胖狼。 “嗷~”阿笑知道是在叫自己,冲着桦撒娇。 桦爷爷慈爱地笑了笑。 再抬头,变脸似的,苍老的脸上沟壑深深,严肃极了。 “今年,怎么也得……”他看向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