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发疯后 第46节
姚守宁挑着糖葫芦,感觉到这年轻人的目光透过糖架子,偷偷在打量着自己,有些惊艳,又夹杂着几分好奇、畏惧。 她任他看了半晌,冷不妨转头与他目光对视,顿时将那小贩惊住,有些惊慌的转过了头去。 “你看什么?” 她问了一声,就见那红霞从小贩颈部升起,漫布脸颊、耳朵,似是被她这样直接了当的一问,十分不好意思。 “小姐可是来拜访将军府的?” 这货郎毕竟走街蹿巷,时常与人打交道的,初时的尴尬过去之后,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神情,镇定了些许。 他问出这话,姚守宁就总觉得事情不大寻常了。 她点了点头,露出笑意: “是的,将军府的人对我娘有恩,所以特地前来拜访的。” 她不笑则已,一笑那双眼睛像是盛满了光华,整个人明艳动人,使那小贩不敢直视,只得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那您可要小心。” “将军府发生什么事了吗?” 姚守宁听他这样一说,便越发笃定将军府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毕竟能传得这些沿街的商贩都听说了,这事情必定是府中捂不住的。 她问出这话,令那小贩脸上露出几分迟疑。 他们在此地卖货,也怕私下传递谣言,触怒贵人。 先前见姚守宁长得美貌,一时冲动出言提醒,此时被她一问,又隐隐有些后悔。 “唉。” 姚守宁见此情景,不由叹了口气:“我们来访之后,那开门的人难怪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她说完之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盯着那卖糖葫芦的人看,直看得人面红耳赤了,下意识的就道: “小姐不知道,将军府昨晚撞了邪。” “什么?” 货郎的话倒是出乎了姚守宁意料之外,使她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 一旁的冬葵倒是在认真的挑选糖葫芦,听到这话,手抖了抖,转过了头来。 “撞的是什么邪?” 姚守宁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想起了昨日遇到陆执回家之后的那场梦境。 反正不该说的已经说了,那货郎也不再隐瞒,小声的道: “听说,昨晚入夜之后,将军府中,出现了很多的蛇。” “蛇?” 冬葵惊呼了一声,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小贩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 “你们说,这已经冬至了,怎么还有蛇虫出没呢?” “若说只是有蛇,也不能说是撞了邪吧?” 姚守宁强作镇定,她说这话时,便想起昨日白天昏睡的时候,梦到陆执额间冒出一股黑气,化为一条巨蟒朝自己张开血盆巨口的情景,顿时小脸泛白,死死的抱紧了手中的竹筒,借此安心。 昨日才梦到陆执额间黑气化蛇,今日就听说将军府撞了邪,出现大量蛇群—— 姚守宁心中惴惴不安,就听小贩道: “自然不止如此。” 他摇了摇头,“若一两条蛇出现,虽说有些稀奇,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到这里,小贩顿了片刻,故作神秘: “但将军府出现的,可不只是一两条蛇。” 冬葵已经满身鸡皮疙瘩,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臂,就听那小贩说道: “据说昨天入夜之后,林中、房里、梁上,便接二连三出现了不少的蛇,三五成群的绞缠一起,爬得满府都是。” 第59章 找儿子 小贩说得兴起,也不急着催冬葵挑选糖葫芦了: “府中不少人被惊醒,半夜打蛇,今早还拿了数袋装车,由将军府的人派遣黑甲军,运了不少蛇尸出城呢。” “这么多!”冬葵虽然听到小贩说蛇多,但一听以车子运蛇尸出城,依旧是被吓了一跳。 一般夏季之时,长蛇出没倒不是什么稀奇大事,但数量一多,就已经十分邪门了。 更何况此时都已经十一月上旬,照理来说蛇群早就已经冬眠,如今成群结队的出现,难怪这事儿一闹,就已经传得周围人尽皆知。 有昨日的梦境提示,姚守宁几乎敢肯定将军府昨晚闹蛇一事,与昨日那道钻入陆执眉心间的黑气脱不了干系。 仔细想来,苏妙真来的前夜,她梦到表姐化名为胡妙真敲门; 而陆执黑气入体之后,她又梦到陆执眉心间黑气化蛇,直扑她面门。 两次梦境应验,对她来说不仅是预知,更有可能是一种提前的警示,像是要提醒她注意,但她能力还不够,所以只能察觉危险,却又看不清真正的危险到底在哪里。 越想,姚守宁就越觉得不安,当即没了再挑选冰糖葫芦的心,忙不迭的催促冬葵随意取拿几支,想赶紧回到柳氏身边去。 哪知她还没说话,就听那小贩又道: “说起来,昨夜的怪事还真是多。” “还有怪事?” 姚守宁已经心神不宁,听他这样一讲,不由眉心一跳,又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 “有呢。” 小贩点了点头,“昨天半夜之时,有人听到了在唤儿子的声音,兴许是哪家小子走丢了。” 说到这里,旁边一个卖煎饼的老者似是听了许久,也按捺不住,接嘴道: “这个我也听说了。”他将双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数下,说道: “早晨永乐侯府家守门处李大管事家的闺女来买饼时,说是府里有人在找儿子,那会夜半三更,听着在唤‘儿’,还把她吓得不轻。” “怎么可能?” 小贩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反驳: “宁国公府马厩的春香姐姐说是他们府里的人在找儿子,她说特地起身看了沙漏,是子时一刻左右。” 两人说完,旁边有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话,都讲光顾自己生意的人说是昨夜听到了唤‘儿’的声音。 大家都有些不服气,纷纷争辩说是自己主顾家的人在找‘儿子’,说到后来,竟像是满内城的府邸都有人听到了这唤‘儿’声。 姚守宁这会儿哪里还记得冰糖葫芦,听着这事儿,觉得既是诡异,又是害怕却又对未知充满了兴趣,便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有没有可能,是大家都听到了找儿子的声音?” “那怎么可能呢?” 那卖煎饼的老者忙就道: “内城如此之大,这些府邸之间虽说相隔不远,但若要将其走完,纵使腿脚快些的装汉一天时间都不够的。” “听说唤‘儿’的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夜里黑灯瞎火的,老妇人腿脚更不可能快,又怎么可能在一宿之间喊得满内城皆知? “不可能!不可能!” 老者连连摆手,一副绝无可能的样子。 如果唤‘儿’的不是人呢? 姚守宁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这个想法一起,便在她脑海中落地生根,她越想越是害怕,却又忍了内心的惊恐,接着问道: “也有可能夜深人静,声音传得很远,所以大家都听到了呢?” 她的话也不无道理,老者愣了一下,倒没有再试图反驳。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听了许久,一直没有出声的老妇人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不止内城。” “什么意思?” 那卖煎饼的老者听到这话,转头问了一声。 老妇人也不说话,又低下了头,整理自己面前的摊子。 姚守宁看了一眼,她面前摆了一个簸盖,里面卖的是一些绣好的手帕、荷包、鞋垫等物,做工倒是十分仔细,但显然今日生意不是很好,面前堆了整整齐齐数撂,看样子还没卖几件。 她向冬葵使了个眼色,一面转头对那老妇人道: “手帕、香囊等,一样给我装上两件。” 那老妇人眼睛一亮,当即应答了一声: “嗳。” 她也知道姚守宁的意思,一面挑选的同时,一面就道: “老婆子是从西城而来。” 姚守宁听到此处,一股不好的预感就涌上了心头: “西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却装作镇定的模样: “听说昨日西城的入城口处的回升道,发生了一桩命案。” 冬葵听姚守宁这样一说,不由抖了数下,像是有些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会提起这桩事。 那老婆子却动作一顿,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