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姐弟恋 第110节
哒哒哒,哒哒哒,中间夹杂着金属碰撞和轮轴滚动。 太阳慢慢朝着另一段偏移,洒下大片的暖黄光。 催了一天送货员总算肯大驾光临,敲响1203的门:“这匾是不是你们的?” 哎呀,还打算在这儿挂个匾,正大光明还是中正仁和? 余景洪是个好事之徒,凑上去:“我看看。” 看什么看,余清音满脸写着一言难尽纠正:“是一块公司的招牌吧?” 对对对,没错。 送货员:“嘴秃噜了。” 怪不得,余景洪还以为真的是匾呢。 他拆开泡沫膜一看,牌子上白底黑字写着新漾文化有限公司,跟左邻右舍的没什么区别。 然而此刻在他眼里好像冒金光,比圣家堂还笼罩着神圣。 余清音看他快把牌子上的字摩擦没了,说:“两百块买的,你快给我挂上。” 余景洪:“你平常这么迷信,这么挂牌这么大的事不搞点仪式?” 他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余清音:“你等会,我看看黄历。” 别介啊,这都得差不多了,万一黄历没给出好结果,岂不是得从头再来。 余景洪大感不妙,给岳阳使眼色。 这时候才想起来要住嘴,已经来不及了。 岳阳微微摇头,心事重重地拍一下徐凯岩的肩。 气氛沉重得像是要宣布破产,独独余清音无所觉。 她搜了一下喜滋滋抬头:“今天宜搬迁和入宅。” 幸好幸好,在场三个男生齐齐松口气。 余景洪不敢再说什么废话,赶紧找工具,另外两个人也各自忙活着收尾,想着还是快点走。 余清音不合时宜想起四个字,狼奔豕突。 有点不太礼貌了,她自我批评三秒钟,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明明没人问,她还是对着空气解释一声:“余海林。” 说完才接通道:“喂,怎么了?” 余海林挑刺:“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余清音用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拍两下:“这样够热烈吗?” 凑合吧,余海林也没想耍太多的嘴皮子。 他道:“我这回月考考得不错。” 每个人对不错的标准不一样,余清音:“年级前十?” 怎么不干脆说全校第一,余海林改口:“考得一般行了吧!” 哟,小伙子还怪有气的。 余清音:“行啦,别卖关子了。” 余海林:“我们班第十。” 按母校的升学率,或许能够个211。 不过才高一而已,人生变化还有许多。 余清音:“挺好的,继续保持。” 又给颗糖吃:“给你买了新鞋,应该明天到。” 余海林惺惺作态:“我脚上这双还没穿坏呢。” 一副勤俭持家的模样。 余清音:“那我退货了。” 余海林:“我就是跟你客气客气!” 余清音:“切,少来这套。” 她翻个小小的白眼,唠着没意义的家常话,听够故乡的八卦。 在这种时候,人生好像出现某种程度的割裂。 她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旁,对面大厦的玻璃像铜墙铁壁,幼时看港剧时对工作的幻想部分实现,下一秒仿佛该有个人出现说“余总,要开董事会了”,实则是亲弟弟在叨叨五叔公的儿子要离婚。 怪有意思的,余清音道:“再离该是第三次了吧?” 什么第三次?余景洪在一边嚷嚷:“免提免提,我也听听。” 横竖都是自己人。 余清音把手机放在刚组装好的桌子上,外放声音开到最大,一边收拢满地的垃圾。 破开的包装袋们嘶啦嘶啦作响,废纸壳们被踩扁捆成团,无数白色的泡沫碎黏在身上,像打不死的蟑螂。 岳阳脏着一双手拍她的衣服:“你自己也抖抖。” 余清音抽风似的抖两下,两颊的肉不太明显的起波纹。 岳阳戳一下她的脸:“回去洗洗吧。” 这一整天的,大家都弄得灰扑扑。 余清音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鞋,拿起手机打断弟弟的新闻播报时间:“回头说,我在忙。” 没有姐姐的辛勤工作,哪来弟弟的额外零花钱。 余海林很是狗腿:“您忙,您接着忙。” 余清音毫不怀疑他在场的话兴许还会给自己捶肩捏背,无奈道:“跟你二哥学点好的。” 怎么当着面还说人,人也是有尊严的! 余景洪对着空气挥舞拳头,表情愤愤不平。 就这出息,岳阳一百零八次心中感叹,牵着女朋友的手:“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一句废话:好像每一天都是一天。 第88章 八十八 ◎招聘◎ 一个周六, 搞定新办公室肯定是不够的。 余清音周日没薅到劳力,只能自己去收尾。 她找阿姨打扫卫生,请人安装电脑, 把新买的几幅装饰画挂在墙上, 堵住那些脱皮的坑坑洼洼。 连饮水机和咖啡机她都试用过, 举目四望觉得总算露出点正规的雏形,往后一靠坐在新买的办公椅上发面试通知。 鉴于面试官就一个, 分身实在乏术, 她给每个人的时间点都不一样,只有日期是统一定在下周二。 这样一来,她还有一天半能查缺补漏, 午休都没闲着。 工作日的1203,和左邻右舍有些格格不入, 谁走到门口都得疑惑——这儿真的是公司吗? 第一个面试者先是假装路过探探虚实,觉得有点不对劲又退回电梯间, 犹豫着拨通电话:“你好,我现在到电子大楼了, 请问是1203直接进去吗?” 余清音吃完午饭就坐着干等,腿都快坐麻了, 迫不及待站起来:“对, 我就在公司门口,你出电梯右拐就能看到。” 走廊有回声, 面试者能听得清。 她握着手机,另外的手攥着包带:“好, 我马上到。” 不到三十秒, 双方喜相逢。 当然, 这个喜比较像余清音单方面的。 她心想总算有人能替自己分担点工作, 打个招呼侧过身:“地方这两天才收拾好,有点乱,别介意。” 乱是谦辞,但空旷倒是真的。 面试者:“这里没有别的员工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约等于没有吧。 余清音:“他们暂时都不需要坐班的。” 暂时?面试者心里浮现出两个问号,应届生的本能使她没有多问,坐下来的时候垂着头,余光四处打量。 余清音给她倒水,在横桌的对面坐定:“你别紧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面试者无意识地抿抿唇:“我叫张欣,今年23岁……” 其实基本情况余清音都了解,不过有个开场白总是好些。 听完她问:“你之前在文涛娱乐实习过是吗?” 张欣:“去年暑假,主要负责文案。” 她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分不足,出于诚实解释说:“但更多的是打杂,没做过太多文字工作。” 刚出社会,会不安于和工资不相衬,简单得一望就透。 余清音想起上辈子刚毕业的自己,仿佛都是差不多的。 她道:“没事,能学就行。” 就开这点工资,难道指望招个大神吗?再说了,谁是生下来就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