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犯贱,我该死,我该死……” “琛哥……琛哥,你帮帮我,我找不到他了,我真的找不到他了!” 封后彻底压抑不住哭声,粗哑的嗓音嗡鸣又清晰,琛柏书几乎可以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来回走动的声音,脚步踉跄,紧随着,就是肉体摔倒在地的沉闷。 男人狼狈的倒在地上,他撑着粗粝的水泥路,想坐起来,可四肢乏力提不上力气,起了一点,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黑夜将男人高大的躯体淹没,哭声断断续续,他蜷着双腿,心脏跳动的千回百转,手里的手机紧攥着没松,贴着耳朵,努力地想要去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 琛柏书连忙调出封然的电话号码,努力安抚着电话那头快要崩溃的男人:“你别急,他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会联系他,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和你说。” “好……好,求求你了琛哥,有他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封后哭的喘不过来气,无尽的恐惧将他包裹,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他接着说:“如果……如果他不想见我,请你帮我转告他。” “我不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第一百八十四章 随意的小怪兽 封然的讯息彻底属于蒸发的状态,连手机号码都应该是被注销,手机里一遍又一遍地传出清晰冰冷的字眼,尤其是“空号”这两个字,硬生生地印在琛柏书的脑海里。 挂了电话之后,琛柏书始终还处于无法承受这个信息量的呆愣中,眼神紧缩又睁大,睁大又紧缩,惊愕地看着这空荡安静的房间。 他终于明白事不关己是个什么感觉,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永远都没法体会到那种感受,也永远没能及时共情到封然的心理。 从知道发生了那种事情后,他一直都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他知道这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打击,却不知道该怎么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的两个人,都是他感到匪夷所思的两个人。 而且这件事,他也是有责任的。 他想,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走,那么绝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就算再往前,如果那天晚上他能帮封然挡酒,那封然也就不会喝醉,也不会再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可现实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琛柏书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但他只知道此刻他的内心很惶恐,很纠结,像极了一团毛线掺杂在一起,压根就理不出来。 直到窗外又是一声闷雷,才将他涣散的意识重新聚齐起来,清明后,想起来要干什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手机已经黑屏,点开后还保持在微信的主页面,幸好薄言睡着了没有发现通话中断,不然又要和他对峙。 他一边起身穿衣一边给薄言发了条短信过去:“刚才有电话进来,等你醒了我们再开视频。” 夜里风大,雷雨交加,琛柏书开着车急速行驶在高架上,雨水冲刷了一切,将整个挡风玻璃淹没,雨刷器吃力地运作着。 好在这个点没什么车,视野虽然有一点点的模糊受阻,但还算属于安全驾驶,等到了封然那,琛柏书丁点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往楼上赶。 深夜里电梯微弱的光亮成了一道充满忐忑与期待的曙光,琛柏书出了电梯门,输入密码,手脚冰凉发抖地推开紧闭的大门。 偌大的客厅被灯光照明,房间里的设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却多了一股了无人烟的尘埃气息。 很显然,并没有人在。 哪怕知道结果,琛柏书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地推开卧室房门,兴许他的猜测是多余的,当他打开灯,封然会被灯光照醒,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冲着他大吼: “你他妈疯了啊,大半夜的你来干嘛?别和我说你这么大了还怕打雷,你敢说我就敢揍你!” 臆想划过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随着摁下开关,灯光照亮了黑夜,却空有偌大干净的床铺。 床上没人,也没人会冲着他大呼小叫,嚷嚷着不满。 房间被整理的很整齐,封然并不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所以房间一直都是说乱不乱,说整齐又不是那么整齐的模样,被子也从来都是胡乱平铺在床上。 可现在,深色的床单被铺的不见褶皱,单薄的毯子被叠成了四方小块,放在床头的位置,而毯子上面,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枕头。 目光平移,床的里侧,是一个靠着毯子的小怪兽抱枕,张牙舞爪,恶龙咆哮的模样。 丑死了。 封然睡觉的时候并不喜欢枕着枕头,因为他觉得这样睡觉不安稳,脖子也不舒服,所以枕头从来都是被扔在柜子里,不会出现在他的床上的。 封后先行走的,所以房间还是封然自己打扫的,和以往有些区别,但区别并不明显。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枕头,并不是他拿来用的。 琛柏书站在门口,双腿仿佛千斤重,心跳声突兀激烈,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不由止了呼吸,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脚步沉稳又虚浮,踉跄无力。 当落下第六步的时候,他就走到了床边,眼底枕头的模样怎么看都无法让人忽视。 他几乎可以透过枕头感受到封然当时的心理,他敢肯定,一定是纠结又难堪。 这种事本就荒唐,而且最关键的,还是和他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