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吾妻择良婿/吾妻潇潇洒洒的那些年 第63节
这些事关系到小姐们的名节、沈家的清誉,此人必要找到,严惩不贷。 常清被她一问,支支吾吾地站起身来,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孙女是从一位哥哥那听说的。祖母可千万别怪哥哥,哥哥也是为了常樱妹妹好。” 她边说边往青岚身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惹得小周氏立刻看向青岚。 青岚心中一惊。 老夫人闻言也是一愣。 哥哥?难道不是下人嚼舌根,是自家的哥儿? 沈家还在学堂上学的又比常清大的哥儿就只有常樱的亲哥哥应成和三房的庆安了。 看清丫头那眼神,难不成这事是庆安告诉她的? 作者有话说: 女主只是先了解一下影响她婚恋的各方哈,不是往死里斗的文,谈恋爱继续。 另,女主依然不是个憋屈的人,放心。 第67章 如何开口 ◎长这么大,都是旁人主动接近他、讨好他,今日竟是反过来了◎ “祖母, 看时辰,学堂应该也差不多放学了,不如让人找庆安回来问问, 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岚欠了欠身, 问床上的周氏。 庆安自然不可能做这种事,但小周氏必是不信的,不如让他当面和沈常清对质,把事情说清楚,免得沈常清给他添些莫须有的罪名。 周氏看了她一眼:“不必了,我只是随口问问。我自己的孙子自己清楚,还用不着别人提醒。他这个时辰离了学堂是要去温书的, 你这个做姐姐的让他顶着日头跑过来做什么?” 青岚心里诧异,回了声是。 祖母说到庆安的时候, 目光很是慈爱,那大抵是不信他会在人背后挑唆是非。但她也是为了庆安好,祖母却要驳她的话。 周氏见常清还站着, 摆摆手让她坐下。 常清却又扭回身来, 神色不安地暼了青岚一眼,才坐回去。 小周氏全都看在眼里, 虽并未说什么, 望向青岚的眼神却愈加冰冷了。 青岚倒不在意她如何看她,但还是想让庆安找个由头过来, 当面说清楚, 以免平白被人记恨。于是她向祖母请辞, 说旅途劳顿, 身上不舒服, 想早些回去休息。 周氏只淡淡应了句“回去吧”, 便不再多说,也没有问她到底是怎样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之类的。 青岚倒落得轻松。 她出了正房,正想找个下人问问去学堂的路,却见纤竹进了院子。 “小姐,大爷找您,带话的人挺急的,说让您一从老夫人这里出来就去省身堂见他。” 青岚脚下一顿,大伯父这么急着找她,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先前她也想过,顺天府的人也许为了讨好大伯父会去将她报案的事告诉他,那大伯父自然就会知道她其实昨日就到了京师,却在外面宿了一夜才回祖家。说不定,真就是如此。 “那咱们先回去取些东西。”她对纤竹道。 纤竹一愣:“那大爷不是更着急?奴婢怕他跟您发脾气。” “怕什么,若真要发脾气,也不会是因为这。” 青岚原想让紫雪去把庆安找过来,但又觉得庆安傻乎乎的又不明就里,就算对质也说不过沈常清,便先将这事放到一边。 ...... 省身堂里,沈茂正和同僚说话。 这位同僚乃是工部侍郎骆辅仁。 骆甫仁今日是来替自己的侄子探路的,他嫂子在一次雅集上看中了沈茂的女儿沈常清,一打听,原来先前向沈常清提亲的人如过江之鲫,却都被沈家拒绝了。听说自家小叔子和沈茂关系不错,便劳动他先来探探沈家对女婿都有些什么要求。 沈茂是见过骆甫仁侄子的,听完了话捋了捋胡子,笑道:“你家的孩子,品行自然不会差。不过我还需问过我闺女的意思。” 不用问闺女,他这关就过不了。他家连两榜进士都拒绝过不止一个,哪会看得上一个秀才。 “行吧,自然知道你疼闺女。我也就随口一问。” 骆甫仁深知沈茂择婿门槛之高,本来就只是一试而已。 想到任务完成,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往前探了探身子,还压低了声音:“你可知,皇上为何突然解了太子的禁足?” 沈茂嘴角抽了抽。他早就清退了下人,现在除了院门口有人守着,这整个省身堂就他俩,骆甫仁犯得上这样偷偷摸摸吗? 于是他也朝骆甫仁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配合他:“你道是为何?” 骆甫仁十分得意,以扇子遮住了嘴。 “是因昨日黎大人给皇上上了折子。” “黎大人?”沈茂反应了一下,“黎阁老?!” “对呀,你还当有几个姓黎的?” “……我的意思是他这么多年都不吭声,都差点忘了有他这号人。” “你呀你,”骆甫仁拿扇子头隔空点了点沈茂,“......最迟明早,各部就能收到折子的副本,邸报上也能看到。” 沈茂见他如此笃定,才认真上来。骆甫仁在通政使司有消息来源,多年来透露的消息也从未出过错。 “这倒奇了。先不说黎阁老一向怕事,就说太子禁足这么些日子了,谁给求情都没用,黎阁老就有那么大的面子?” 骆甫仁一听这话,笑得更是得意。 “告诉你,人家黎阁老靠得可不是面子,人家是将此案的诸多疑点清清楚楚地列出来,再辅以那凶犯的口供和一系列的旁证。铁证如山,才彻底洗脱了太子的嫌疑。” “那......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花匠可是有人指使?”沈茂来了兴致。 骆甫仁干咳了两声开始讲:“此凶犯乃是岑兴人,在当地就靠打打短工勉强过日子。此人好赌,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因为这让人砍了两根手指头。前一阵他欠了当地赌坊的银子还不上,那赌坊老板就说可以介绍他到京城的百金坊里干活,他欠的钱就从工钱里扣,不剁他手指头了。 “他进了京还没两日,那百金坊的老板,就把他介绍给了两位贵人,说他们正要找人干活,他要是干了这活,那不但能还了在岑兴欠的债,还能再得一锭金子。后来他才知道,这两位贵人是宫里的内官。” 骆甫仁说得嘴巴有点干,停下来喝茶。 沈茂耐着性子看他喝了一口又一口。 “……那这两人的主子是谁?” “你猜!”骆甫仁眉毛扬得老高,带着十足的狡黠。 沈茂无奈。 就冲他这爱卖关子的毛病,也不能让闺女嫁给他们姓骆的。 “据说折子里面附着那两个内官的画像。黎大人的折子是昨日下午递进去的,昨晚上皇后那边就打死了两个偷东西的内官。可是这二人一个已经做到了正二品的殿前公公,另一个也是从二品的首领公公。而且赃物竟还全都在身上……” 沈骆二人已经相继笑了起来。 沈茂笑罢:“这借口找的也是太敷衍了些。不过就这么草草地结束,看来皇上还是有心护着皇后和三皇子的。相比之下,当初矛头指向太子的时候,皇上可是毫不犹豫地就禁足了太子。” “诶,出了这事你不替皇后担心?你们家不是跟何皇后还沾了亲吗?” 骆甫仁揶揄道。 “嗬,我舅母的外祖与何皇后的外祖是堂兄弟,远到天边的亲戚了。” “行行行,知道你们沈家中正!”骆甫仁笑道。 沈茂忽然联想到一事。 “其实皇上对太子也并非全无补偿,刘阁老之前举荐詹事许四爷入内阁,皇上一直留中不发,今日却突然定了许四爷调任吏部侍郎,授东阁大学士。那如今内阁里,太子的人除了刘阁老,又多了一个许四爷。太子经此一役,可说是因祸得福,如虎添翼了!” 骆甫仁点点头:“这倒的确是。此事最让我意外的还是黎阁老,年逾古稀竟还有这等力挽狂澜的本事。清流党一直骂他尸位素餐,甚至讥他是混吃等死,这回得说人家中流砥柱了!” 沈茂捻了捻胡子:“我觉得这事背后有文章,黎阁老怎会突然起了劲,说不定是背后有高人......” 他话说到一半,见自家的小厮跑到门口行了一礼,便不再说了。 “是三房的小姐到了?” 小厮应是。 骆甫仁见他神色有变,估摸着他是要教导孩子了,便不再多留,约好了改日再聊便起身告辞了。 青岚走进正房的时候,沈茂正沉着脸喝茶。 “见过大伯父,多日不见,大伯父安好。”她上前恭敬地一福。 沈茂冷哼了声:“安好不了了,我们家的孩子都这么有主意,有家不回,宿到外面去了,我还怎么安好?” 青岚一听便明白了,低着头不说话。 沈茂叹了口气:“要不是顺天府的王通判告诉我你昨日去报过案,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到了京城。你说,你一个女孩儿家,来了京城不回家,你去做什么了,怎会就这么遇上你袁家表哥?” 青岚默了半晌,在沈茂的追问下,才将方才放到地上的提梁盒打开,取出一本发黄的书册来双手奉给沈茂。 沈茂拿眼一瞟,目光却定在其上移不开了。 那竟是一本前朝的诗集,这作诗的人生前犯了前朝皇帝的忌讳,诗集能传下来的极少。眼前这本书虽称不上绝无仅有,却也是十分珍贵了。 “侄女昨日见路边有人挂了招牌卖旧书,想起爹爹说过大伯父喜欢这些,便问那人书在何处。那人说今日早上才摆出来,让侄女今早过去挑,侄女担心进了家门就不容易出来了,便就在客栈宿了一夜。” 青岚一副知错的神色,缩着身子立在一旁。 ...... 一会的功夫,青岚带着纤竹出了省身堂,纤竹轻轻叹了口气。 “您好不容易给少爷找来的书,现在给了大爷了,也是可惜。”她低声道。 青岚一摆手:“可惜什么,这才是用在了刀刃上。” 她刚要下台阶,却见一人立在廊下,似乎一直在望着她。 那人长身量,一身天青色杭绸盘领袍,莹白的玉冠束着发,长眉星目,清朗而俊秀。他见她看过来便行了个礼,却显得板板正正,动作有些僵硬。 “......世子爷。”青岚还了礼,习惯性地笑笑,嘴角弯出两个小月亮。 “......表妹。” 文清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