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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言 第46节

    二表哥眉头紧锁,抽了两张放回去,换两张又放回去,最后小心翼翼打出一对“10”。

    我坐在摩川边上,看着他手里的牌没作声,让他自己打。

    他扫了眼桌上的牌,低头苦思片刻,打出了自己唯一的“炸弹”。

    我稍稍挑眉,用四个“k”炸一对“10”,高啊。

    三个“农民”显然也被这波操作震慑住了,对着那四个“k”纷纷表示要不起,让摩川再出牌。

    然后摩川出了一个6,他所有牌里最小的一张。

    我:“……”

    这真的很6。

    大表哥这次想放水都难,斟酌着,最终打出一个“7”。

    “一个7?你会不会打啊?”昆宏屠用力甩出一个“a”。

    二表哥迅速大王压上,把昆宏屠压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整个人都青了。

    “不是,你到底跟谁一边的,你干嘛压我?”他不明白,他想不通。

    二表哥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我乐意。”

    摩川手里此时都是些细碎的小牌,早就没有比大王还大的牌了,他摇了摇头,道:“过。”

    大表哥和昆宏屠也过了。

    二表哥冷笑一声,掏出一张……3。

    “你他……”昆宏屠气到骂脏话,骂到一半想起摩川在场,又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索兰坐在一旁边看我们打牌边做针线活,被这一幕逗得放声大笑,眼都眯缝起来。

    摩川聚精会神在这场一对三的牌局上,仿佛这不是什么娱乐性的扑克游戏,而是一场关乎言官荣誉的严肃考核。

    面对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张牌,他这次出手要谨慎得多,手指几次落在不同的牌面上,最后选了一张“2”,还侧首看了下我的反应。

    我抬了抬下巴:“就打这个。”

    有两个表哥吃里扒外,向着地主家,昆宏屠一个人再怎么挣扎也是无力回天,没一会儿就输了这局牌。而接下来的牌局,无论是谁当地主,只要摩川在哪边,哪边就会拥有大概率的胜利。

    唯一输的那局是昆宏屠当地主,牌实在太好,我全程给摩川当军师出谋划策都没赢过。

    输的人要做三个抱人深蹲,昆宏屠作为我们中身材最矮小的,得到他两个表哥的一致偏爱,每次都抱着他蹲。而轮到他了,在场的哪一个他都抱不起,只能场外求助索兰姨妈。

    索兰起初有些害怕,后来逐渐熟练,不用招呼也知道自己站起来,被外甥拦腰抱离地面时,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摩川才输一次,但也要遵守规则,接受惩罚。

    撸起两只手的袖子,他从座椅里起身,向一旁空地走去。

    昆宏屠都已经站起来,自觉地要充当人肉配重器,摩川却看也不看他,掌心向上,冲我招了招手。

    “柏胤,过来。”

    我一愣:“你要抱着我蹲?我可有一百四十斤呢。”

    摩川活动了下四肢,仍然是那句话:“过来。”

    频伽开口,其他人哪敢不从?

    我笑着朝他走去:“这可是你要抱的,你别后悔。”

    单手勾住摩川的脖颈,下一瞬,身体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抱起来。摩川脸上丝毫没有勉强的痕迹,仿佛抱起我就跟抱起一口锅那样轻松。

    当了频伽后难道还要从事什么体力劳动吗?不然他到底怎么练得这么大力的?难不成是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做俯卧撑?

    我都还没想明白问题的答案,他已经稳稳做完三个深蹲,在索兰一家热情地拍手叫好中将我放了下来。

    “站稳了。”他的手停留在我的腰间,确认我双脚都稳稳站到地上后才松开。

    牌局结束时,正好是十点,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几人收拾了桌子打算各自回去睡觉,索兰身侧夹着自己做针线活的小篮子,趁其他人不注意来到我和摩川面前,轻声道:“给你们房里放了干净的裤子,新做的,没穿过。”

    昨天我们来左昌时,她对摩川还只是敬畏,做事说话都很小心。然而才过去一天,她言语里虽还有敬,畏惧却少了,看着摩川,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辈看着族里有出息的小辈,充满了欣慰与喜爱。

    “哦,好,谢谢姨妈。”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裤子,但既然是特地为我俩准备的,谢总没错。

    拎起床上被叠放整齐的一片白布,我眯了眯眼,向摩川请教:“这是你们的……”

    他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闻言瞥过来一眼,道:“犊鼻裤,就是你们的内裤。”

    倒三角下接一块长方形,粗看有点像是一个封口的“y”,两个“y”相连,两端各有一条细绳,结构并不复杂,但还是让我一个夏人感到震惊。

    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我问:“那你们上厕所怎么办?难道要整片脱下来吗?”

    “绳子系在腰上,布片塞进绳子里兜住下体,上厕所大的就扯后面的布,小的就扯前面的,上完再塞回去。”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老式的,现在大多也不用这种了。”

    我点点头,怀着一丝新奇和跃跃欲试,拿着那条犊鼻裤和睡衣去了浴室。

    索兰家的浴室也有淋浴,不过相对简陋,水很小,所幸这会儿已是春天,冷也冷不到哪儿去。

    洗完澡,我研究了会儿那块布条,没费什么力就穿上了。感觉其实和三角裤差不多,只是更清凉透风。

    回到屋里,摩川撑着脸坐在桌边发呆,一副脑子宕机,只有身体还醒着的模样。

    我都怀疑刚才他打牌一直不得要领,并非第一次玩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太困了,脑子都转不动了。

    “洗澡吗?”我过去轻轻蹭了蹭他的脸。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撑着桌子起身,什么都没拿就往外走。

    我忙抓了他的衣服追上去,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困吗?早知道就让你回屋睡觉了。”

    摩川接过衣服,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玩牌的时候不困,刚刚突然就困了。”

    目送他转过拐角下楼,我才回到屋里,将床上的一床被子放到了桌上。一来床本来就小,两床被子有些拥挤;二来,这天气一床被子足以;三来……两床被子想做些什么也不方便。

    摩川洗完澡回到屋里,我已经躺到床上,闭目假寐。

    “啪”一声,屋里的灯熄了,黑暗中,我感到被子被掀开一角,随后一具带着皂香与潮热水汽的身体躺到了我的边上。

    我缓缓睁开眼,感受了下身边人的呼吸,侧身面向他。

    平稳的气息有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又接上了,摩川没有出声,更没有动。

    不是吧?真睡啊?

    我撑起身,一双眼逐渐适应屋内的光线,也能隐约看到物体的轮廓。

    目光从摩川俊美的面庞,一路向下,落在他的重点部位。

    算上海城那两次,每次亲密互动好像都是我主动招惹,他才不得不回应我。比起我的情难自禁、欲火中烧,他的表现堪称是教科书级别的“禁欲”。

    他难道……对我没有欲望吗?

    这样想着,手指已经跟视线落到了一处。手下的身体一颤,才要动作,手腕便被紧紧握住。

    “你做什么?”不知道是洗澡的功效还是被我吓的,他此时的声音困意全无,十分清醒。

    “我睡不着。”我反手与他五指相扣,翻身整个人骑坐到他身上,“没关系,你睡你的。”

    我俯下身,轻咬他的下唇,退开一些,再去咬他的下巴,松开往下,用更重的力道咬他的喉结。

    他微微仰头,仿佛窒息般倒抽一口气,另一只手牢牢按住我的后脖颈。

    “你这样我怎么睡?”他试图把我拎开,“下去。”

    我脖颈被制,动不了,干脆也不再换位置,湿润的双唇贴在喉结处,舌尖不住轻舔那块突出的软骨。

    想要用力撕扯吮吸,将他咬出血,留下独属于我的印记,可我又偏偏存了几分理智,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我们的关系也无法言说,因为他是我从山君那里费尽心思抢来的,谁都不知道他已属于我。

    “柏胤……”他用力揪扯我的后领,嗓音里不自觉染上沙哑。

    我不管他,双唇继续摩挲他的脖颈,将重心放在膝盖上,像火柴蹭过擦火皮那样,在他身上来回点火。

    摩川喉结动了动,闷哼一声,猛地扣住我的五指,紧得就像要把我的手指绞断似的。

    与此同时,我感到坐着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就跟八音盒里的小人一样,势不可挡地,从禁锢着自己的地方冉冉升起。

    “啊……”我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修梵行修得身体构造都和凡人不一样了,这不是……挺有活力吗?”

    “柏胤!”他的声音里充满隐忍。

    “你小点声,这可是在别人家里。”感到后颈上的手掌没再拉扯领子,只是落在滚烫的皮肉上,大力揉捏。我舔舔唇,撑起来去吻他的唇。

    探进唇线,野蛮搜刮,模拟着某种原始活动。而八音盒里的小人也随着节奏完全显出身形,挥舞长剑,彼此胡乱戳刺。

    “你下去,我帮你……”他别开脸,气息粗重,言语混乱,“我不能……”

    “你是不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我亲吻着他的侧脸,另一只手摸索着挤进两人之间。

    “没事的。孔圣人都说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说明这两样东西不是那样容易摒弃的。”我诱哄着他,诉尽歪理,“佛经里不是有‘以邪相入正法’一说吗?”

    紧扣的手已是汗湿一片,我的呼吸也渐渐不稳起来。

    摩川紧闭双眼,不再说话,也不再理我,似乎全副心神都拿来抵挡那些销魂蚀骨的陌生体感。

    “……你便奉我为邪师吧。”从下往上舔舐他的耳廓,我将自己的蛊惑全都化作缠绵滚烫的气息,吹进他的耳道深处,“彼师所堕……唔汝亦随堕。”

    手中长剑碰撞,都要出火星子。

    昏暗的屋室内,很长一段时间除了我的声音,就是衣服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头皮发麻,我蹭着摩川,身体在抖,声音也在抖:“佛魔无二,唯心所造。你是渡我,频伽……摩川……”

    潮湿的手掌顺着脖颈落到背上,这次却不是为了掀开我。

    “闭嘴。”嘴上说着凶狠的话,动作却是完全地相反。他用尽全力将我揽进怀里,浑身震颤着,一口咬在了我的肩颈处。

    我吃痛地低喘一声,不想缴械投降,脱力地倒下去。

    摩川抱得我很紧,紧到仿佛是要将我融进他的骨血,就这么过了半晌,床上凌乱的喘息声才得以平复,他手上松了些力道,但仍然单臂环抱着我。

    “……你算哪门子的‘师’?”话语里有些许不满,更多地却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餍足慵懒。

    哪个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被我破了梵行。

    我压抑着心中欢喜,抽出手,坐直身子问:“一次是破,两次也是破,再来吗?”

    “淫欲火盛,你邪思太多。”说是这样说,他还是揪住我的衣襟,将我扯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