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师 第36节
他只做顾命大臣,还和祝青臣平起平坐?待新帝长大,便将他一脚踹开? 这是什么道理? 敬王握紧了拳头,强撑着与皇帝再说了两句话,便忙不迭告辞。 殿中,祝青臣推开窗户,看着敬王匆匆离开的背影。 想来是回去联络朝臣了。 系统问:“皇帝不怕他狗急跳墙,带兵逼宫吗?” 祝青臣望着窗外:“皇帝就怕他不带兵逼宫。他这些年装得太像,若是他按兵不动,没有由头杀他,也挖不出他手下的所有人,激他一激,他才会和亲信联络,一同入宫。” 此时将近入夏,天气燥热。 天边卷起阴云,眼看着是要下雨了。 祝青臣关上窗子,回到榻边,掀开被子,准备把自己没看完的书拿出来。 结果他一掀被子,一把刀、一把剑从里面掉出来。 祝青臣:? 皇帝若无其事地把刀剑收回来:“此事凶险,有备无患。” 想来,方才敬王在他面前说话时,他始终把手放在被子里,显然是握着刀剑。 若是敬王当时就翻脸,他随时可以抽刀出鞘,击杀敬王。 祝青臣呆呆地点了点头:“是。” 皇帝竟然连他的这份都准备了,还是挺靠得住的。 皇帝清了清嗓子,把书册拿出来,递给他:“你看书罢。若是有事,便躲在朕身后。” 祝青臣点点头,回过神来,又连忙摇摇头,举起右手,像一只严肃的小猫:“臣誓死保卫陛下!” * 又过了几l日。 皇帝的病不见好转,敬王已经蠢蠢欲动。 他平日里与那些纨绔子弟的交游,也显露出好处来。 虽说这些纨绔子弟庸庸碌碌,但毕竟身份摆在那儿。 他们回去向在朝中任职的父亲兄长说一说,朝臣们很快就动摇了。 如今都城之中,人心惶惶,动作快些的,已经将拜帖送到敬王府了。 因着这件事,裴宣与柳岸还未授职,留在家中。 一开始左邻右舍喜气洋洋,到现在迟疑犹豫,旁敲侧击。 裴宣犹豫了几l日,外面风声愈演愈烈,便赶去柳府见了师兄。 他去时,柳岸正扎着束袖,坐在院子里,擦拭长剑。 几l十个家丁被他改成府兵,一板一眼地操练。 裴宣上前:“师兄?” 柳岸瞧了他一眼:“嗯?” “师兄这是?”“永安城怕是要变天了,夫子还被拘在宫里。那日夫子为了你,把敬王得罪了彻底,若是敬王得势,绝不会放过夫子。” 柳岸把手中长剑擦得锃亮,在烈日下闪着寒光:“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得把夫子救出来。” 裴宣颔首:“我和师兄一起。” 柳家主在外面拍门:“岸儿!柳岸!你敢!给我开门!” 可他已经管不住柳岸了。 裴宣与柳岸商定之后,两人达成共识,偷偷把陈娘子接来柳府,随后闭门不出,将所有客人拒之门外。 风雨欲来,永安城中各个官员,动作各有不同。 * 十日后,振威将军带着几l位驻边将军匆匆回到都城。 只是他们甫一入城,没有进宫述职,而是直接去了敬王府。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才晃晃悠悠地结伴入宫。 祝青臣趴在窗户旁边,远远地看着几l个将军身披甲胄、腰挂佩刀,簇拥着敬王,一步一步,从玉阶上走上来。 年纪大些的,应该就是驻守边关的振威将军,其他几l个皆是副将。 小太监们手捧蜡烛,将宫道两边的宫灯点起来。 烛火跳跃,照得刀光剑影,明明灭灭。 等到他们靠近一些,祝青臣便缩回了脑袋,把窗扇关上。 “陛下,他们来了。” “嗯。”皇帝揣着手,靠在榻上。 祝青臣知道,他的手里已经握着刀了。 皇帝腾出手,朝祝青臣招了招手:“过来点,没得伤着你。” “是。”祝青臣挪到他身边,小声问,“陛下的眼神还不错吧?” 祝青臣怕他等会儿杀疯了,分不清敌我,把他也给砍了。 皇帝顿了顿,却问:“祝卿,你的眼神好吗?” 祝青臣摇摇头:“回陛下,臣时常挑灯夜读,眼神也……不是很好。” 皇帝扶了扶额头:“朕也一样,酒喝多了,眼睛花了。” 祝青臣一激灵:! 那他们两个“老眼昏花”的废物君臣,怎么打得过那几l个魁梧的大将军啊?!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门外传来杨公公的声音。 “振威将军、敬王殿下,照着规矩,觐见陛下,不得穿甲佩刀,请几l位将军卸甲。” 振威将军在边关完全就是土皇帝,无法无天惯了,如今皇帝病重,哪里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老东西,滚开!本将军不认得你,这把刀也不认得你,还不快滚开?” 殿中的祝青臣及时出声打断:“杨公公,不打紧,陛下请几l位将军进来。” 杨公公撇了撇嘴,往边上退开:“是。” 行走之时,盔甲与刀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越来越近。 内殿没有点灯,殿外宫灯照进殿中,幽暗昏黑。 敬王不疑有他,快步上前,见皇帝比前几l日病得更厉害了,掩不住的喜色:“陛下?” 皇帝睁开眼睛,敬王又道:“陛下,臣这几l日在宗室之中,遍寻无果,有负陛下所托。” 皇帝故意忽略他眼底闪着的精光,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臣……” 敬王话还没说完,身后几l个将军就齐刷刷地跪下了。 振威将军抱拳,恳切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奏请陛下,禅位于敬王殿下,早日主持大局!” 敬王眼中笑着,面上却十分为难,看起来狰狞扭曲:“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以……” “若是陛下不允,臣等便在此请愿!边关数万将士,也一并请愿!” 名为请愿,实则要挟,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皇帝不禅位,他要么起兵造反,要么现在杀了皇帝,伪造禅位诏书,保敬王上位,总归他手握兵权,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如现在禅位,他不费一兵一卒,敬王名正言顺即位,皇帝也可以保住一条性命,两全其美,大家都好。 殿中昏暗,外间火光跳跃。 敬王跪在榻边,轻声劝慰:“大将军毕竟是一心为民,难免急躁了些,请陛下见谅。陛下若是不放心,我即位之后,便尊陛下为太上皇,供陛下颐养天年。” “我来时,还见太医在外候着,早些做完这些事情,陛下也好及早让太医进来看诊,陛下?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若是连亲弟弟都信不过,陛下还能相信谁?” 振威将军扶着刀,跪在旁边,怒目圆睁:“陛下还是早做决断为好!陛下等得,这西北将士可等不得!” 显然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既保全了敬王的名声,又威胁了皇帝。 和造反比起来,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皇帝沉默良久,朝振威将军招了招手:“上前来,朕叫他们准备印玺。” “是。”振威将军面上一喜,以为皇帝是妥协了,要写禅位圣旨了。 不费一兵一卒,只消一封圣旨,便能大功告成。 这买卖可太划算了。 振威将军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威严了,跪在地上,匍匐上前,满脸堆笑:“陛下……” 下一秒,床榻上的皇帝忽然暴起,一脚将振威将军踹翻在地,抽刀出鞘,银光一闪,刀尖顺着他的甲胄缝隙,捅进他的胸口。 祝青臣把手里的药碗砸碎:“护驾!” 守在殿外做太监打扮的暗卫迅速推开殿门,一拥而入。 敬王还想抓祝青臣做人质。 祝青臣一个闪身,躲开他的手,飞快地滚到床榻上,翻出皇帝给他准备的佩剑,抽出长剑,对着敬王挥了两下。 “嗷!” 皇帝被他吓了一跳,砍人间隙,回头看了他一眼。 祝青臣双手握着剑柄,跟一只猫似的,把剑挥得连影子都看不见。敬王被他逼得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