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岁月道果开始成圣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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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黄庭大笑不已,话语间却丝毫不忌讳文院。 李幼安、花夫人还有偷偷溜来的林四爷的元神俱是轻笑,亦是有几分感慨。 半刻出问心林,这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安乐的心境,得到了大洗礼,勘破了自己内心中的茫然。 未来必将一路坦途,任何乱花都无法迷乱其眼,乱其向道心。 像洛轻尘那样的豆腐道心,是绝无可能出现。 “好家伙,文院这次是下血本了,昨日那场文曲碑动,让他们竟是不惜将问心林都拿出来,这是打算卖个好,结个善缘。” 赵黄庭一眼便看穿了文院三位夫子的目的。 “安乐也确实在问心林中得到了帮助,巩固了道心,洗涤了心境,结个善缘的目的算是做到了。” 花夫人的元神飘忽如九天神女,眸光熠熠,亦是开口。 “此子画墨竹的风格有变,以前虽是开创了墨竹流派,但总感觉他的竹……在模仿前人,如今,却是有了自己的灵性。” 李幼安点了点头,他更关注安乐墨竹上的蜕变。 “这便是问心林的用处,传承万年的文院,终究是底蕴深厚。” 赵黄庭慨然,心头是高兴的。 “是不错。” 李幼安的元神负手,视线越过了竹海,看到了那庐亭中映照星光的文曲碑。 目光闪烁,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的元神未曾散去,难得出现于此,自是要观一观安乐能否于文曲碑前有所获。 过问心林是一种机缘,但文曲碑前,安乐能否得更大的机缘却便不得知。 故而,他们都有些好奇。 文曲碑可聚文胆,亦可凝浩然,若能做到此二者,未来不可限量! …… …… 安乐出了问心林,白衣胜雪,腰间青山与墨池轻颤,似有剑吟高昂,荡在四周,惹来竹叶为之锋锐。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安乐白衣沐星光,似有隐辉灿烂,手掌落剑柄,压住了躁动的青山与墨池。 庐亭静立,落于漫天星斗之下,于竹海深处现影踪。 文曲碑上映照星光,似引来天上文曲星。 此碑甚高,表面却是光滑如镜,以星辉为字,聚学问于其中,充满了历史沉淀的气息。 观碑如观古,在安乐眼中更是奇异。 文曲碑上,恍然有一缕又一缕的岁月气在缠绕、在弥漫、在如海草飘摇…… 安乐眼眸微微一凝。 他心头震动,再三确认,这文曲碑上飘摇的是否真的是岁月气,毕竟,除却修行者之外,安乐还是第一次在其他事物上观得岁月气。 除却真人,亦可聚岁月气? 故而安乐才震撼。 白衣飘然,安乐佩剑而行,徒步行路,登上了碑庐。 碑庐空寂立于此地,周遭铺就了层层叠叠的竹叶,春去秋来,变换不休。 安乐可以感觉到碑庐中似乎有一股股磅礴的意志,这股意志像是一双双眼眸,透过重重岁月,落在他的身上。 略微沉重,但尚可承受。 仿佛一位位在岁月长河中留下痕迹的文人先辈意志,正在注视着他。 安乐一步一步临近碑庐,近在咫尺。 望着光滑的文曲碑,其上仿佛映照着星图,宛如一片星空。 观那文曲碑许久,安乐感觉心思沉静,刚刚突破至圆满的脱俗心神,亦是如一汪清泉般静淌。 近距离的观摩,安乐发现了岁月气的不同,文曲碑上的岁月气,蒙着一层朦胧,更显得虚无缥缈。 安乐深吸一口气,面色流露出几许恭敬。 心神一动,开始汲取一缕岁月气。 遂又一缕,再复一缕。 一阵清风徐来,裹挟着几片飘忽而过的竹叶,竹叶翻卷间似翻开了画面。 画面中,有枯瘦老朽手执竹杖,立于星空下吟诵诗文。 有一身红妆的女子,执笔写春秋。 有执剑戴斗笠的剑客,一边念诗一边杀人。 饮酒的书生、泼墨的狂士、舞枪的将军…… 一道又一道曾与文曲碑前风流前辈的岁月画面,如白驹过隙,在他的眼前飞速的掠过,一位又一位已然被岁月拍打浮沉的身影,再现于人间。 每一次画面的流淌而过,俱是有白色的清气在文曲碑中翻涌。 文院内。 大夫子,二夫子还有三夫子俱是在盯着这一刻。 赵黄庭,花夫人和李幼安等人亦是仔细观摩。 礼部负责记录的官员,早已激动不已。 星辉漫漫自文曲碑中溢散,弥漫在白衣少年的周身,隐约间,少年周身似有一道道模糊的身影,以星光汇聚而漂浮。 安乐的面色渐渐的开始变得发白,心神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 可是他犹自不知一般,不断的观摩着岁月气,尽管未曾出现任何一缕流金岁月,不曾凝聚岁月道果。 但是,安乐的岁月气在增加,他仿佛与过去万年以来的文曲碑前的豪杰文士而促膝长谈。 这一夜是美妙亦是痛楚的。 文曲碑上,安乐汲取了十八缕岁月气,他的心神耗尽,再也无法观摩到画面,再也无法问道于古人,畅游于岁月长河。 像是遨游的扁舟被凿开了一个洞,水流漫入,舟亦难驰,渐渐沉没。 一阵夜风吹来,白衣翩然,安乐睁眼,心神耗尽的他,不得不取青山抵地,稳住身形而不跌倒。 他观得文曲碑上,有磅礴的白色清气涌动而出,似晨曦间山间薄雾。 隐约间,他似乎见得了那一位位自岁月气中观摩的前辈们朦胧在清气之中,对他微笑颔首。 在白色清气出现的刹那。 诸多观摩着的强者元神,顿时激动不已。 俱是心神震动,发出呢喃。 “浩然!” 星光烂漫处,得见浩然出! 可下一刻,诸多激动的强者元神,像是被泼了冷水似的,一个个错愕且叹息。 却见那文曲碑中漫出的白色清气,未曾被汲取,未曾融入少年体内,反而是鱼贯般涌入了少年拄着的那柄破竹剑上。 青山一剑饮浩然。 竹剑的光芒微微闪烁,似乎又恢复了沉寂,再无半点动静。 星空下,诸多强者愕然之后,便是叹息。 “浩然引出,可却未曾加诸少年之身,这……着实可惜了。” 问心林外,二夫子庞纪喟然叹息。 “那青山……怎的就能连浩然都汲取?” 茅屋中,大夫子朱火喜亦是愕然,遂有几分疑惑不解。 三夫子王半山摸着长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年的确是引出了浩然,可浩然却被一把剑给汲取了,就像是惹来肉包子,结果喂了狗的感觉…… 尽管青山很非凡,不能以狗来比喻,但此刻文院夫子们心头就是有这种感觉啊。 文曲碑前,第一次引动浩然是最为简单,越往后就越难,难如上青天。 安乐想再得浩然,也许便无可能。 问心林消失无踪,诸多迷失在其中的参考儒生,俱是恢复了清明,不再如无头苍蝇般乱撞。 他们亦是看到了那伫立在碑庐前,引动浩然的少年。 文曲榜上的诸多儒生,一个个如遭雷击,心头的骄傲有种被彻底击碎的感觉。 但是,随着文曲碑中涌动的浩然被破竹剑所汲取,儒生们心头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舒爽感。 见安乐未得浩然加身,心头还真有些小窃喜。 心头会觉得,这位安大家也如他们一般未曾浩然加身,却也就非是那般高不可攀,不可比拟。 夜空之下,微风吹拂,寂静沉默。 花夫人的元神一脸疑惑的看向了赵黄庭,哪怕是李幼安也不忍瞥来一眼。 二人仿佛在问,你赠的青山什么情况?! 眼见着将要浩然加身,结果青山出来横插一脚…… 这青山是你赵黄庭安插的间谍吗? 赵黄庭亦是很无言:“莫要看老夫,老夫特娘哪里知道这是啥情况啊?” “当年老夫观这文曲碑,又未曾引得浩然,若知青山爱饮浩然,现在想来特后悔,当时就该挥剑砍文曲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