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人性本色
家门口，围着一帮人。 却是邻村的王老汉有病来求医的。 别看是邻村，可若是没有病，多少年没见得来往一回。 老汉的三个儿子抬着老爹，满脸焦急，看到李小强回来了，立时迎了过来。 原来他们老爹不知怎么地就抽上了，听说李小强医术好，就送了过来。 靠山村的这些人也都围过来，看个热闹。巧芸妈也在其中。 不少人指指点点，都说着李小强这次能不能治好。 有的期盼，有的无所谓。但巧芸娘的想法却是比较奇特，她却眼着李小强这次治不好，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面，省得老去追她的宝贝女儿。 “强子，你干啥去了，总算是回来了！”王老汉的大儿子热情地迎上去，好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一样。 李小强随便应了一声，走过去看看王老汉，却只是快速中风，想来是夜晚睡觉没有关窗所致。 “是不是昨放开窗睡觉了，还有，又喝了点儿酒，营卫之气不足，导致邪风进入，再加上年岁大，气血衰退，才造成这样！”李小强看着，分析着。 “哎呀，你就别说了，快给我爹治吧！”王老汉的二儿子长得又高又壮，嗓门也大，焦急叫着。 “就是就是，快点儿治吧，还有什么好看，一会儿弄耽误了，算是谁的啊！” “谁说不是，还要显摆理论，小强子我们看着长大，他肚子里的油水，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少七大姑八大姨七嘴八舌地说着，其中赫然有巧芸娘。 她们以为人多乱说李小强就听不到，那就大错特错了。 但李小强现在的耳边特别敏锐，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听到别人的心脏有如打鼓样在敲响着。 他看了眼巧芸娘，目光说不出来的复杂。 巧芸娘正在那儿说得高兴，看到李小强看来，立时察觉。 但这一双眼睛，再不是来求婚时那单纯无助的眼睛，而是有若一汪深潭样的深不可测，而且里面的情绪很莫名，很复杂，既带有轻蔑，又带有不屑，还有着一丝怜悯。 这眼神已经不似十八九岁的少年，而似一个三十多岁人的眼神，变得睿智与深沉。 似是一种幻觉，等巧芸娘想要再看时，李小强却是转过头去，看着王老汉的大儿子，“想要治病可以，你们带钱来了吗？” 大家沉默。 这大儿子似是愣了一下，但马上陪着笑脸，“带来了，带来了！我们虽然乡里乡亲，但我哪能那么大的脸，让你白看病不是，来，强子，这点儿钱，你拿着！” 说完在兜里掏出两张十元的，一张二十的，要强行塞到李小强手里。 李小强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了老王头大儿子的手。 “这个病，属于急性病，你要是送到医院，急诊不算，最少得住十五天院，按一天一千算，就是一万五，急诊也得花一万以上，总共是二万五，这样，我给你抹个零头，一万块，怎么样？” 大家愣住。 他们想是能要一些，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多。 听李小强一说，这大儿子的手僵住了，二儿子眼中则是露出戾气，好像发狂的公牛一样，大拳头捏紧，发出嘎嘎的响声，似是有要动手的意思。 “强子，乡里乡亲的，要点儿意思一下就得了！”巧芸娘手一摆，说道。 若是她答应了李小强的求婚，就算是一个子不要，李小强也能答应，但现在不同，在他们眼里，李小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也不知忘的是什么恩，负的是什么义。 “白婶，忘了告诉您老人家，人命重于天，重于千金，您老欠我的诊费还一分都没给呢？”李小强不冷不热地把话给端了回去。 巧芸娘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愣住了，脸红了，想说什么，但终究不知说什么好，停住不说，心里头憋得慌。 “小子，你还知道人命重于天，要是耽误了我老爹的病，我们哥几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二儿子把大拳头捏着，在李小强面前晃了晃，这要不是威胁，也说不出什么是威胁了。 出奇的，大家都没有替李小强出头，都在看着笑话。 李小强心中一笑，是冷笑。 他大儿子过来唱红脸，“哎呀强子，乡里乡亲的，提钱多没意思，救命要紧啊！这二百，你先收着！”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二张当红老人头，要塞给李小强。 李小强身子微微一动，又闪了过去。 他挺了挺身子，“你要搞清楚，我没有请你们来，刚才我也给你们算了账，一万块，你们同不同意，同意，拿钱来，不同意，马上拉走！” “你到底给不给治？”老王头二儿子真的怒了，拳头抡起就要打，但却怕把李小强打伤了，耽误了给自己老爹治病。 “好大的威风！有能耐，到县医院耍去，老子不惧你这个，现在二万五，少一个字也别想治病！” 李小强看着这几个儿子，穿的都不错，一万块，一家不过是二千五百块，根本不算事儿。 扑通！ 大儿子给李小强跪下来，“强子，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我这一辈子都感谢你！”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你有钱不往出拿，宁可下跪，我真的说你什么好呢？” “闲话少说，废嗑少唠，把钱拿出来，买命，要不然，跪到天黑日头落，也是嘛用没有！”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王老汉大儿子，李小强面不改色，丝毫不为其所动。明明有钱不拿出来，反倒是跪在地上来道德绑架他人。 这件事，又让他进一步了解了人性。 那人一听，愣住了。 “强子，做人得凭良心，不能光看钱啊！” “就是，咱靠山屯的屯风，可不能在你这儿坏了啊！” “刘二婶，好像你总说我是个穷光蛋，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吧！” “还有李大哥，你也总说我房上长草都没人修，你咋就不帮我修修呢？” 李小强几句话一出，大家全都没音了。 “你到底治不治？”王老头二儿子吼叫着。